是当今帝上的义女,定国公主。兄长,是北境主帅骠骑将军。妹妹,是帝上御赐封号的文锦公主。这样的家世,这样的身份,这样的地位,你,不能靠得太近,明白了么?”
於雪尘脸色煞白,整个人几乎魔怔了。
:“他是皇城之人,你是狭里巷人士。你们两人,一个天上,一个地下,那是天渊之别……以后,不许再有任何交集!”秦光明口气极为严肃,又问道:“前几天,你是不是以女装容貌,与那位右都使大人一起在九和大街出行?”
於雪尘嘴唇都已泛白,微微点了点头。
秦光明声音不由地响了起来:“当年,我教你易容之术,就是希望你能保护好自己。如今,你竟然自己卸了男装,还与那位大人同进同出,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於雪尘原本是脸庞红扑扑的男孩模样,如今,脸上竟显露出连易容之术也掩不住的苍白之色。
容捕头望着女孩,不禁心疼起来。无论怎样,於雪尘如今与荆旭直的接触,都源起于公门办案。
当初,迫于压力,还是他主动恳求秦光明,让於雪尘随荆旭直赴遂江府办案。谁能想到,案子一办,於雪尘与荆旭直的亲近程度竟然直线上升。
那天,於雪尘与荆旭直在九和大街闲逛,他正巧在茶楼上与熟人喝茶。一眼看到,惊得茶杯都摔落了下来。
两人手牵着手,如同情侣一般,当街说说笑笑,开心得不得了。
当时,他抑住万般惊愕,隐忍了下来。他手头正在办理一件重要案件,实在无法即刻抽身。只能盘算着,等案件完结之后,尽快到狭里巷找於雪尘问清楚情况。
谁料,今天一早,御察直使司又来通传,要於雪尘一人过去。他思来想去,这件事不能再这么发展下去了。
荆旭直的家世,实在太过显赫,於雪尘与他在一起,是万万不可能的。女孩再这样深陷下去,必然要吃大亏。
他思虑万千,立刻赶到狭里巷,将此事与秦光明作了商量。
秦光明得知情况,立刻火冒三丈。当初,放於雪尘去遂江府,他就并不情愿。如今,知道女孩竟像是要被这个御察直使司右都使骗情,简直忍无可忍。
他是江湖帮派之人,与公门中人相处,本就公私分明。於雪尘与朱鸿雁称兄道弟,是以男子身份,且确实有师兄弟这份情义在,他可以不管。
但是,荆旭直算什么身份?如今,竟然能够让於雪尘换上女装,陪他逛街游乐。
此事,如若让狭里巷的其他人知道,一则於雪尘女孩身份暴露,便无法护她周全;二则她是他义女,与官府人士如此亲近,总会引人置喙;三则女孩性情纯朴天真。荆旭直是什么人?御察直使司右都使,自小师承肃卫,心思谋略极度老辣。
於雪尘与他走得太近,必然是要吃大亏。作为她的义父,自然要及时出手制止。
於雪尘听秦光明这么一质问,知道那天她与荆旭直逛街,他们也已知晓,心头更是一凉。
如今,义父与师傅的此番谈话,她知道全是为了她好。在狭里巷,这两人可以说是最疼爱,最关心她的长辈。而且,一个是把头,一个是捕头,世事经验极为丰富。两人能够预见她与荆旭直接近之后的危险,自有道理。
於雪尘觉得,义父与师傅的担心,应该是正确的。因此,不作任何辩解。她开始反思,前段时间,自己的确是鬼迷了心窍。如今,确实需要悬崖勒马。
她立刻承认错误,作出承诺,如非必要,再也不见荆旭直。见她态度如此端正,容捕头与秦光明渐渐放下心来。
临走之前,容捕头思忖一下,又告诫於雪尘:“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程度,以后,如若御察直使司再来找你,我会一力挡掉。但是,荆旭直心思缜密,手段颇多,这段时间,必然仍会想办法找你。你自己,一定要好自为知。千万,不要再与他有任何纠葛!”
:“是!”於雪尘长睫低垂,立刻轻声应允。
又过了两天,於雪尘在狭里巷竟然收到了荆旭直的一张纸条,他七拐八弯地,还是找到了她。
纸条上,写着第二天酉时,让她去御察直使司找他。但是,於雪尘只看了一眼,便将纸条捏成一团,没有理睬。
再过了一天,於雪尘又收到了他的纸条,让她第二天午时去碧水河畔找他。但是,於雪尘依然将纸条捏成一团,没有理会。
此后,荆旭直再也没有来找过她。无论是通过府衙还是其他渠道。从此,他再无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