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一个营业员,有什么了不起的。 张嘴一个“农村人”,闭嘴一个“乡巴佬”,秦兽早就看不惯她这种看不起乡下人的嘴脸。 现在抓住了她的死穴,就必须让她感觉到痛。秦兽这才说出让她如此下不来台的话,让她再也不敢歧视农民。 此时,店里也来了别的顾客,秦兽让张月茹当着大家的面回答后不后悔,确实够让她丢人的。 要说后悔,张月茹确实挺后悔的。 她后悔不该遇见秦兽,更后悔招惹了秦兽。 一头雾水的张月茹,怎么也不会想到秦兽竟然撞见了墙上的考核表,凑巧的是乡巴佬还认识字,更凑巧的是,还让他赶上了自己已经被投诉了两次的“倒霉月”。 “大热天的,喝瓶汽水消消气,我真是眼神不太好,刚才呢,态度确实也不是很端正,但我绝不会看不起人。”说着,张月茹麻利地从货架上拿出一瓶黄橙橙的汽水,“啪”一下,起开了,递到秦兽面前。 无功不受禄,秦兽本来不想接,却被张月茹一双胖手摁住,硬塞到他手里。 接着怎么了,秦兽就是要看看这胖女人耍什么花样。 “这大热天的,赶快喝吧,阿姨又不收你钱,算我请你的。”张月茹挤眉弄眼,向秦兽抬了抬圆嘟嘟的双下巴。 难道是想色诱我? 不过这种上了年纪的女人,还没一瓶免费的汽水诱惑力大。 说实话,对于一个整年风餐露宿,渴了就喝溪水山泉的乡间少年,汽水绝对是个奢饰品。 刚才狼吞虎咽吃了一肚子菜,王翠花给自己倒的水也被表姐抢走了,秦兽这会儿还真口渴难耐。 这瓶翻滚着大量气泡的汽水,诱惑还是很大的。 他也想喝上一口,品品这比尿都黄的液体,到底是个什么味道。 但爷爷说过,能花钱摆平的,都不叫事。 唯有免费的东西,往往代价最大。 现在张月茹拿免费诱惑他,秦兽咬咬牙,咽了一口吐沫,抵抗住了。 “两毛钱一瓶的东西,又不贵,你不会不给阿姨这个面子吧。”张月茹在秦兽面前晃了晃汽水瓶,“赶紧麻利喝了,我给你称糖。” 秦兽听出了她话里有话,你不喝我就不卖给你糖。 时间紧迫,自己可没工夫跟张月茹墨迹。 买了东西,还要赶着回“真实惠”接柳软儿呢,晚了回屯子可要抹黑了。 以前走夜路不害怕,那是身上没钱。 现在不光腰里揣着两千块,还多了一辆驴车,秦兽还是有所顾虑的。 相比担心钱财和驴车被人抢了,秦兽更担心的是驴车上的表姐柳软儿,这么水灵俊俏的大美人,让坏人看见了,还不起歹心。 为了表姐的安全着想,秦兽决定牺牲一下自己,满足眼前这个胖女人的请求。 喝就喝,谁怕谁。 看着她期待的眼神,秦兽握着汽水瓶,仰着头抽了一口。 “咕嘟。” 一大口冰冰凉凉的汽水,顺着嗓子眼滑进胃腔里。 别说,这酸甜的橘子味儿,还挺好喝。 秦兽顿时感觉整个人像跳进了迷魂铃的水潭里,一下子从头顶凉爽到脚底。 不偷不抢不要钱——不喝白不喝。 他忍不住又“咕嘟咕嘟”灌了两大口。 “真痛快!”秦兽一抹嘴,打了一个橘子味儿的嗝儿。 见秦兽喝得如此尽兴,姓张的也露出了笑脸,“怎么样,好喝吧,是不是瞬间就凉快多了,心里也舒畅多了,气也消差不多了。” 好家伙,原以为这老女人是好心,原来在这里等着秦兽呢。 并不是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大不了秦兽自己把汽水钱结了,别说一瓶汽水,就是十瓶、一百瓶,他也付得起。 只是秦兽明白,很多时候不能只凭意气用事,有句话说的好,与人方便自己方便。 况且她也赔了不是。 真要实现自己心中那个前所未有的计划,以后自然少不了跟这个镇上唯一的百货商店打交道,与百货商店打交道自然绕不开姓张的。 低头不见抬头见,她不就是想要一个原谅嘛,秦兽决定满足她。 “你还别说,喝了它还真舒畅。”秦兽顺坡下驴,“我看你也不是诚心的,刚才的事一笔勾销了,咱们赶紧称糖吧,我还急着回去。” 一听秦兽松口了,张月茹顿时喜笑颜开,“哎,小伙子真大气,阿姨这就给你称。” 说着,她开始张罗糖袋子。 一编织袋红糖大概一百来斤,由于先前买卖出去了一部分,还剩半袋子了,但绝对超过五十斤了。 还需要用瓢舀出来一部分,张月茹倒腾了几次,填填去去,终于称够了五十斤。 对于一个妇女来说,五十斤的东西已经算是巨物了,确实够辛苦。 张月茹衣服都被汗浸湿了,上身的黑色内衣透过白色的衬衣,能清晰地看出,都勒进了肉里。 又大又圆的两只小白兔,上下跳动着,好像随时都要冲破束缚,逃到外面来。 秦兽想看又不敢看,就跟在她屁股后面,忙上忙下。 帮着拾掇红糖。 没想到秦兽刀子嘴豆腐心,看他这么善良,最后张月茹干脆将一个编织袋也送给了他,方便他提着红糖。 秦兽提着编织袋试了试,还行,虽然有点吃力,但背在身上搬到驴车跟前,应该问题不大。 得亏了赵本三,如果没有他的驴车,这五十斤糖,背到靠山屯,能把秦兽累得几天下不来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