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重不同,若武功高强,单凭脚步声就能分析一个人轻功如何?”
南伊依听完有些惊讶,这世间真有武功高强之人吗,“我父亲可以说是文弱书生。”
“怪不得,你接着说。”檀琤珈接着品茶,这三公主府还是知晓她口味的,都加了些牛乳在里,苦涩与奶香充斥着味蕾,让她仅有的困意也烟消云散。
南伊依点点头,眼神透着锋利尖锐,不似刚才眉眼浑浊,“经小临打探,那位妇人二十有余,申玉幻。”
檀琤珈把茶往桌面一放,眼底掠过轻微诧异,这怎听得她一头雾水,思绪理不断。
“申玉幻的母亲就是平妈妈。父亲是申保福。”
这檀琤珈一下就被点透,高门下人不管是小丫头、小厮也好,嬷嬷、管家也罢,都不会说是想让人在身旁伺候,随便寻个家内良仆打发,通常都会遂下人愿,婚嫁自由,不过还是带些迟疑:“那申保福就是陆府新收庄子上的农户,然后与平妈妈有个女儿,这个女儿与三驸马?”
南伊依脸上没有血色,目光也空洞起来,若不是她母亲死不瞑目,要为母亲伸冤,恐早就倒了。
“是的,申玉幻就是我父亲在外面养的,北郊偏僻,四邻即使见过我父亲,可北郊太多庄子,即使有记忆,也不清楚,而我父亲只跟我母亲去巡庄一次,所以四邻只当是申玉幻丈夫在外谋生,每隔一段时日就去一次,带些吃食与碎银,周邻都很羡慕。”
“姐姐,你哥哥呢?”檀琤珈打早过来就没发现人影,宫内再忙,也不该不让人回家奔丧吧。
南伊依想着待会就见到她父亲外面养的人和孩子,不由冷笑一声,“去请那对儿母女了,估摸着快回了。”
檀琤珈隐隐有些不安,抓着南伊依手腕,“你派人到街拐角把人拦着点,也不要走后门,从公主府小门把人弄进来,还有把陆候,陆世子一并请过来,由头就说三公主府缺人手越快越好。”
这事儿可小不可大,这驸马在外头养人,传出去的话,就连刚刚得到庄子的陆候保不齐都会被参一本,“防人之心不可无,待会也别把人提出来,这院里现下人仰马翻的,这样把人直接带去地牢,地牢阴暗隔声,不会被有心人听去。”
檀琤珈总觉这样还不是很妥帖,“依姐姐,我们去门口迎迎陆候一家,这么久你这个三公主嫡女不露面,无端让人猜忌。”
辰时过半,日头彻底撒下炎热,热风微微,未吹散院中人涔涔汗意,抚不平南伊依心中恨意,午膳过后尸首封棺,她要在这之前,解决到她父亲之事,好让她母亲走个明白。
陆家父子二人,听闻公主府缺人手,行色匆匆赶来,携着金穗,那股在日头下曝晒的味道直冲檀琤珈鼻腔,偏陆琮与今日一身黑,金乌多欣赏他几分,背着光站,正巧替她挡些光照,目光尚带着刚急走过来的炽热,又像两颗黑夜里跳动的星星。
发间只用浅绿色丝带束着部分,尾部缀着两个银锁,倒是让檀琤珈多看两眼。
“陆伯伯,按说合该午时一刻喊您过来入宴才是,只得父亲因母亲的死悲痛欲绝,尚未回缓,才把您请来。”
南伊依面容憔悴,一袭孝衫,头戴白孝,整个人仿佛一块斐玉即将落地,旁人声声瞧去都怜惜起来,那还想得到之前肆惯嚣张的她。
陆弘崧也是聪明人,陆琮予告诉他,即便是公主去世,官员次日祭拜,出殡那日是丧宴开始前过来就成,这么早必定是有事,瞧了眼檀琤珈和南伊依,“郡主,南小姐,客气了,有事差人禀老夫一声就可。”
“既然陆伯伯都发话了,公主府后院舍顶有几片砖瓦不知怎地掀开了,听闻陆世子轻功了得,那就请随我们去一趟。”檀琤珈见南伊依是真难过,可不得替人思虑周全,
“那有劳郡主和南小姐带路。”陆琮予连忙接话茬。
这一通下来,就连院内其他公主府过来忙活的身影,都不由感叹万千。
稠糊糊地金线密密麻麻强占半壁窄廊,只剩墙沿边缘暗照如常,三人快快走过窄廊,才松散些。
陆琮予缓缓发问,他正在习武呢,听下人来禀,才着急赶来,“发生何事?”
南伊依与陆琮予只得汀兰水榭一面缘,都称不上认识,话自然而然得檀琤珈回,只留一句:“你那刚赏赐的皇庄,抽空抓紧巡巡吧。”
陆琮予从小跟着父亲打仗,也虏获不少书卷,话里深意,他听得懂,这件事与皇帝赏陆府的庄子十有八九有关。
他跟着檀琤珈身后走,少女今日也是素裙,与那日屋顶看到的略有不同,今日像是夏日太阳展露头角,带着新生与憧憬,左臂处系着孝,这是南祈惯用的丧仪,凡是亲戚皆须带孝,方式不同。
孝衫只是子女与家仆穿戴,女方近亲左臂带系孝,男方近亲右臂系孝,远亲是手腕系孝。
不知不觉又被带到那日夜访时所在的后院,陆琮予看了眼檀琤珈,只见人跟着南伊依进了当时对面的屋子,只留残影给他,不由分说跟着进去。
若说那日夜晚去的冰室脚底锥刺股,眼前这间则是阴冷,四处透着诡异,窗子只一面,近悬梁,这会儿不得光,外面日头生得汗,硬生生给憋了回去,只有墙壁上挂着些农具,看样子是打理院落用的,陆琮予四下打量着。
“这是公主府惯有的地牢。”檀琤珈看他有些茫然,退后两步解释轻声解释。
陆琮予人回都才第三天,真真是长见识,既是地牢又是冰室的,稍稍往檀琤珈那边挪两步,小声说:“是三驸马与人偷情被发现了?”
密室被南伊依打开,檀琤珈点点头,就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