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以君打算去找阮虹眉喝酒。
上一次她和阮虹眉见面没能好好说上话,加之她最近压力很大,想找个亲近的人诉诉苦,否则她真怕自己扛不住,病上加病,还没报仇,自己倒先倒下了。
去找阮虹眉之前,她尽职尽责地在明善中学守到下午放学。
她看到李秀宇上了公交车,安安心心地骑着摩托往反方向驶离。
提前知道陆以君要来,阮虹眉今天早早地闭了店。回家做了些下酒菜,买来一袋罐装啤酒候着她。
陆以君来到阮虹眉家,桌上已经摆好小菜。
“自己开车来的?”阮虹眉问。
“是。”陆以君拨弄两下因头盔凌乱的头发。
“那你到时候得叫代驾了。”
“我开摩托车来的。”
阮凡还没回来,阮虹眉摆好两对杯箸,“摩托车也可以代驾。”
“可我不喜欢别人坐我的摩托车。”
她还没坐下,从桌上拿起一罐啤酒打开,咕噜咕噜地喝着。啤酒提前冰过,清凉冰爽的麦香刺激着她的味蕾。
“说说吧。”阮虹眉按下她的两肩使她坐下,“这么久才来找我一次,最近是有什么烦心事?”
“这个五香花生好吃。”陆以君随口说道。
“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说这花生好吃?”阮虹眉一脸不相信。
陆以君把啤酒倒进两个玻璃杯里,一杯拿给阮虹眉,做出干杯的姿势。
阮虹眉和陆以君碰一碰杯,从她口中听到一个令她倍感意外的消息。
“我其实早就不当警察了。”
“什么?”阮虹眉一把夺过她手里的酒杯,啤酒从杯口溢出来,浇湿她的虎口,“那你现在在做什么?这事儿你妈妈知道吗?”
接着,阮虹眉又听到另一个让她震惊的消息。
“我在李子安的公司工作。”她扯出一张纸巾擦擦手上的酒,“我没告诉她。”
“你难道要……”阮虹眉恍然大悟,陆以君这是要孤注一掷,给徐佳方亮讨个说法。
她把酒杯还给她,“你是不是还对徐佳方亮的死难以释怀。”
“除非李子安死刑,否则我释怀不了。”
陆以君闷头喝光一罐啤酒,又新开了一罐,“那你知不知道李秀宇是谁。”
“凡凡他学长。你们上次不是见过面吗,怎么还来问我?”
“他是李子安儿子,我现在是他的保镖。”
阮虹眉只觉得五雷轰顶,“李子安还有个儿子?从来没听说过。”
“等等。”阮虹眉突然反应过来,“你给李秀宇当保镖?所以你们认识啊,干嘛那天还装作不认识的样子。”
“我和他......”陆以君想了想,说:“关系不怎么好。”
“也是,毕竟她是李子安的儿子,以你的性子,不揍他一顿就算不错了。”阮虹眉给她夹了一块卤鹅,“别光喝酒,吃点菜,小心胃受不了。”
“其实李秀宇他......挺好的,成为谁的儿子也不是他能决定的。”
陆以君想起他和李秀宇刚认识的时候看对方不顺眼,就因为他是仇人的儿子。
可现在想想,他又有什么错呢?
“而且他也挺可怜的,他妈妈很早就去世了。”陆以君盯着碗里的菜一口没动,光顾着喝酒,偏偏她的酒量很好,喝半天也没醉意。
阮虹眉叹一口气,“那是挺可惜的。这孩子我一看就知道是个很懂事的人。”
如果没有李子安儿子这层身份,陆以君其实很乐意和他做朋友。初次见面,她对他的印象就很好。
这段时间接触下来,虽说他偶尔会对她发脾气,但他的心不坏。陆以君能够理解他的做法,也愿意为他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她其实很在意他对她的看法。
奈何她经历过那场意外之后,变得越来越胆怯,越来越封闭,以至于不敢表达内心。
“我现在就是那丝线上的水滴,摇摇欲坠,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滴下来。”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一个人去李子安公司,呆在警队里不是照样可以抓他吗?”
“虹姐。”陆以君有些微醺,两眼还算清明,她苦笑道,“你也知道我生了病,我觉得我不适合那里,我不想连累其他人,也看不得身边的队友出任何事。一想起徐佳和方亮那死不瞑目的模样,我心里就像被巨石堵住一样,喘不过气。”
阮虹眉眼眶湿润,陆以君是她亲眼看着长大的。看到她前后的变化如此之大,她也极其难受。
“我们小以辛苦了。”她坐到陆以君身边来,把她搂在怀里,温柔地抚摸她纤薄的后背。
一番长谈以后,陆以君舒坦了很多。阮虹眉的安慰话,又可以支撑她继续过一段日子。
她不舍地同阮虹眉告别,叫了一辆滴滴把她载回去,让许一乐帮忙把她的摩托车开回别墅。
她几罐啤酒下肚,除了脚步有些虚浮,脑子倒还算清醒。
她停在花园的台阶下,瞅见李秀宇和许贵站在泳池边,她悄悄缩回脑袋,躲起来偷听两人的聊天。
她听见许贵说:“你妈妈给你留了那多钱,你一分都拿不出来吗?好外甥,你就帮帮舅舅吧。”
“我把钱给你,你又要拿去赌,再多的钱都填不满你的欲望!”
她听出李秀宇生气了,偷偷露出两只眼睛瞟了瞟。李秀宇怒目圆睁,垂在身侧的拳头不停发抖。
许贵对李秀宇的话满不在乎,丝毫没觉得自己有任何问题,说:“你不给,我再去找你爸要。”
“许贵!”李秀宇气得直呼其名。
陆以君被他的怒吼吓得一激灵。
“你叫谁大名呢!我可是你舅舅,好歹我也照顾过你,怎么也算你半个爹。你怎么跟我说话的!没大没小!”
说着说着,许贵举起拳头在李秀宇眼前扬起,“信不信我揍你!”
陆以君沉不住气了,大半个身子露了出来,想要过去帮忙。
李秀宇一下抓住许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