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以君还是去了首麟天恩。
临近春节,大街上陆陆续续挂起五颜六色的彩灯和红灯笼。陆以君裹紧驼色大衣,脖子上的红围巾是前几天妈妈寄给她的,这红围巾算是一个心理安慰,希望它能给自己带来一点好运。
站在李子安家大门口,陆以君做了几个深呼吸,按下门铃。两分钟后,门自动打开,她慢慢走进去,穿过草坪,走到落地窗前。
李子安穿着黑色高领毛衣坐在客厅看杂志,陆以君叩了两下落地窗,两声闷响吸引他看过来。他放下杂志,替她拉开落地窗,“直接进来吧。”他扫了一眼她被冻得通红的鼻头和两腮,说:“你们年轻人就是身体好,大冬天穿这么点儿,不冷?”
江庆市冬天不供暖气,屋子里开着暖风空调,她进屋后很快就感觉燥热。
她回:“不冷。”
李子安的这栋房子有两层,不算面积特别大的住宅,但一个人住却还是显得有些浪费。一楼是客厅、厨房,还有书房以及卫生间。她环视四周,现代式装修风格,以灰白为主色调,一堆冷冰冰的家具,感受不到家的气息。
他端来一杯温水,见她一直站在茶几旁,于是招呼道,“坐吧。”
陆以君不想在这里多作停留,索性直接地说:“先生单独找我来是有什么事情?”
李子安笑笑,“没什么事。主要是想让你看看我养了一阵子的猫,它最近不怎么爱吃饭。”
猫?她记得那次爬山的时候,他说过他不喜欢这些毛绒绒的动物。怎么忽然养起猫来了?
进屋以后她没看见猫的身影,也许是因为听见陌生的异动躲起来了。
李子安唤了两声猫的名字:“阿橘——阿橘——!”
这猫的名字还真是简单粗暴。她猜测他养的可能是一只橘猫。
他呼唤了半天,也没见小猫出来,他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估计是躲到哪个角落里去了。”
小猫的食碗放在开放式厨房的一角,她走过去看了一下碗里倒好的猫粮,问:“它一直都吃的这个牌子的猫粮?”
“之前是,但最近我给它换了一个牌子。”
“可能是因为换粮,所以小猫才不爱吃饭。下次试着把它之前常吃的牌子的猫粮和新牌子猫粮混合着喂它,再慢慢减少之前的猫粮,让它有个适应过程。”
“原来如此,还是你有经验,谢谢了。”
“不客气。”
“你以前养过猫?”
“小学的时候养过。”她的眼神变得悲伤,盯着那一碗猫粮说:“自从它去世以后,我发现我不能接受这种离别,所以就没再养过了。”
“无论动物还是人,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你其实不用耿耿于怀。”
李子安的话当然不能算错,可从他口中说出来,陆以君只觉得滑稽可笑。
她说:“像李先生你这样的人,应该早就看淡生死了吧,毕竟做着这么危险的事情。”
他淡然一笑,“那是当然,没这个勇气,就赚不了这个钱。”他转身上楼,说:“我去洗个澡,你坐下休息一会儿。”
“好的。”室内温度高,她呆了一会儿就感觉热,于是取下围巾拿在手里。
莫名其妙把她叫来就为了让她解决养猫的问题?现在又要把她一个外人丢在一边自己跑去洗澡,实在奇怪。
她才不信李子安这套敷衍的说辞。
她漫无目的地在一楼踱步,走到书房门口,她突然听到一声猫叫,李子安的猫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的,站在楼梯口朝她扬起尾巴。
果不其然,是一只目测四个月大的小橘猫。
她蹲下来温柔地向它伸出手,下一秒,它乖顺地向她走过来,拱起脑袋碰她的手心。陆以君心都软了,一面顺着它的毛,一面自言自语:“阿橘,你是弟弟还是妹妹呀?”
她偷偷看了一眼小猫屁股,“哦,原来是弟弟呀。”她熟练地挠着它的下巴,说:“姐姐带你去吃饭好不好?”
说完,她起身走到食盆旁边,阿橘好像听懂了她的话似的,跟着走了过来。它嗅了嗅碗里的猫粮,试探地吃了几颗,随后便开始狼吞虎咽。
陆以君摸着阿橘的头,若有所思地看向二楼,李子安的意图她猜得八九不离十。
既然如此,那她就陪他演完这场戏。
她径直走向书房,书桌上的电脑开着,她说:“李子安,你都让我看了,我不看就说不过去了。”
她点开桌面上名为财报的文件夹,里面的文档长长地列了一串,她找到去年年初的一份财报,这个时候正是他和周奇刚合作建制药工厂初期。
正当她聚精会神地寻找她想要的资料时,李子安悄声走进书房,笑意盈盈地说:“在看什么?”
陆以君尽管做好了心理建设,但是李子安的声音还是吓了她一跳。
“你已经生产出一批新型毒品,准备和郭林甫合作卖到东南亚去,对吧。”陆以君冷静地继续说道:“交易那天,你要亲自去,还是说又找个替死鬼替你,方便你随时脱身?”
“陆以君,你比我想象中,要知道得多。”他缓步靠近她,说:“你伪造身份信息进入腾安的目的,我想你我都心知肚明。”
“你是警方派来的人?”
“不是。”
“不是?”
李子安瞪如蛇眼,忽然发狠掐住她的脖子,他的右手逐渐用力,陆以君的脸高高的扬起,憋得喘不过气。
“你在我的车里偷装窃听器,对李秀宇在书房装的摄像头置若罔闻,和李秀宇一起出现在乐K……你们两个人配合起来对我撒了多少的谎!”
李子安提高音调,震得她的耳痛,她双手紧紧握住他的右腕试图给自己争取一点呼吸空间。
他不顾陆以君涨红的脸,继续吼道,“28号晚上跟踪郭林甫的警察是你招来的吧。”
陆以君禁不住李子安的猛掐,嘴唇颤抖着还击他道:“你都知道,又何必来质问我?我不是警方的人,却是痛恨你,恨不得立刻杀了你的人!”
陆以君两眼盈泪,说:“恐怕你自己都不记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