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
但他没想到玛丽戈德松口得那么快。
她今天穿了一条灰蓝色百褶裙,每条压褶处都镶了银线,转身时裙摆像闪着细雨的微光。看上去不像是生气了的样子,从他身边走过去时还笑了一下,接着。
“赫斯特,”她叫住没站多远的金发格兰芬多,“能帮我个忙吗?”
赫斯特又怎么会拒绝她。
玛丽戈德离开的很潇洒,对西里斯而言却是措手不及。他的表情定格在疑惑与僵硬之间,察觉另三人投来的目光,立马摆出满不在乎的神情——还不等他开口佐证自己的确不在乎,莉莉冷淡地扫来一眼,从鼻腔哼出一声嗤笑,抱起书追了上去。
“等等,莉莉,别走——”詹姆哀嚎一声,嘴里念叨着完了完了。他烦恼地将一头短发揉成鸡窝,发了好一会儿牢骚才勉强扯起笑脸看向西里斯,“无论如何,谢谢你大脚板,谢谢你为我说话。虽然你毁了一切……”
西里斯梗着脖子,以一个别扭的姿势靠在书架前,“什么叫我毁了一切!”
詹姆嘟囔,“显而易见,你把她俩都得罪了!”
尽管心里没什么把握,但西里斯没有表现出分毫。他像是不屑一顾、十拿九稳的样子,“得了吧,玛丽才没有生气。”
至于伊万斯,她什么时候不生气?就算生气了,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哄她开心那是詹姆的事。
但玛丽戈德的确没有生气。
晚餐的时间点,西里斯装作无事发生,试探性地问她还要不要玩变变魔方,她神态无异说了好。只是在那之后,西里斯发觉,赫斯特不知何时相当自然地融入了他们的队伍。
更精准一点,是融入了玛丽戈德身边。
目前在布斯巴顿的生活,西里斯只能用快活来形容。
虽然他精通法语——是的,和大部分人因语言限制听懂课只好放弃不同,法语像他的母语一般熟悉。但邓布利多说了,霍格沃茨的学生可以自行安排时间——所以哪怕是麦格也无法强制命令他去上课。
他和好朋友们成天在城堡里探索乱逛,为数不多与玛丽戈德碰面的场合,几乎都能瞧见赫斯特这个跟屁虫。
詹姆有些疑惑地看着好友似乎愠怒的神情,“有什么不对吗?大家都是朋友,一起玩,我觉得这没什么不好。”
此时他们刚从魁地奇球场回来。和霍格沃茨四个学院四支队伍不一样,布斯巴顿只有一支魁地奇球队。他们的战略、打法十分有趣,詹姆和他们飞了一会儿,计划周末把赫斯特叫上一起打场比赛。
西里斯做了个怪脸,“他哪是想一起玩,分明是只想和玛丽玩,他在追她。不是我说,伙计,就你这样别想追上伊万斯了。”
说完不顾詹姆斯的怪叫,径直向前方走去。
最近一礼拜,莱姆斯一直心情不好。
尽管这和满月日的接近有直接关系,但更多的是看似无关紧要的、间接性的——好吧,他得承认他的确有围观好戏的想法,但现在他更讨厌西里斯像个老奶奶一样在他耳边喋喋不休——他的意思是,一个詹姆整天在他耳边念叨莉莉已经够了,梅林在上,不要再来第二个了。
于是,在西里斯愤慨或者说难以置信中:“你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吗?赫斯特疯了,他跑来感谢我撮合他和玛丽!”
莱姆斯砰地合上书,抬头盯着他,“难道不是吗?”
他不介意帮助好友回忆过往,“卡里克才和帕蒂弗约会时,你不就想过将赫斯特介绍给她吗?”
“一个格兰芬多,一个品行正直的帅小伙,还是你我的朋友。”其实只要他想,莱姆斯能够精准无误地踩人痛脚,他擅长这个,“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卡里克的父亲大人?”
西里斯眯起眼睛看着他,“你什么意思?”
“你现在的行为不就像每个有女儿的父亲对自己宝贝带回来的小男友品头论足、鸡蛋里挑骨头吗?”
“见鬼,我才不是鸡蛋里挑骨头!”西里斯就像吃了魔鬼甜椒(一种由巫师培育,巨辣无比的辣椒),苍白的脸颊难得一见地刷上一层愠怒的红漆,“而且,我也没有把玛丽当我女儿!”
与西里斯对比起来,莱姆斯显得分外理智与平静。这有些滑稽,毕竟他俩之间,他才是那个暴躁易怒的狼人不是吗?
他说,“所以承认吧西里斯,你喜欢卡里克。”
莱姆斯发觉,在某一个瞬间,西里斯高涨的情绪陡然回落,消退了。他安静下来,神情奇怪或者说震惊地瞪着他,难以捉摸。仿佛他做了什么惊人之举,亦或是说了什么巨怪发言。
“我当然喜欢玛丽。”
和想象的发展有些出入,西里斯并没有否定或是推诿,相当迅速的承认了,以理所当然的口吻。他甚至反问莱姆斯:“谁会不喜欢她?”
漂亮、时髦、迷人、有趣……西里斯认为他可以做到不带重复地夸奖玛丽戈德,毕竟她就是这么一个招人喜爱的女孩。
他一把圈住才回来的詹姆肩膀,“说实话吧詹姆斯,玛丽要做你女朋友,你难道会拒绝吗?”
虽然不知道两位好友在讨论什么,但不妨碍詹姆立马拖着下巴开始认真思考。几秒后他说出了西里斯想要的答案,但加了个前提,“如果没有遇到莉莉的话。”
在莉莉面前,没有谁可以和她相较,没有人。
西里斯满意地点点头,嘴上却不留情面道,“放心吧,有没有莉莉,玛丽都不会看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