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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纱公主(1 / 2)

一语惊座满堂!

半晌,偌大的演武场鸦雀无声、周遭温度似乎在一瞬间下降到了冰点。

偏偏北茉毫无所觉地勒紧缰绳,策马而前质问道:“见到本宫为何不行礼?你是何人。”

烈日晖光折下云层,施施而慢般得映亮了一双幽邃沉瞳,如此近距离之下,那清冷如无瑕宋玉的五官更教人觉得一眼绝滟。

“梁夏国师——楚霆兮,参见长公主。”

男人的身形极为欣长,一举一动间玄紫金纹的华贵道袍轻轻流拂,雅致之中又透着几分邪俊的神秘。他略微抬起眸,冷淡视线明明平视着北茉,却给人一种高不可攀的距离感。

“贫道路过此地,无意打扰长公主雅兴,先行告辞了。”

这一道声线冷冷冽冽,宛如山涧檐雪、出尘脱俗的谪仙。

“且慢!”北茉微微挑眉,回身看向众人道:“重箭之力势如破竹,楚国师却能以赤手接刃,可见身手不凡。”

“陈贵妃娘娘,既然您一心为本宫挑选驸马,旁人一概不论,本宫只要他!”

“栎阳……你、你!!”最初的怔愣之后,众人显然没想到长公主如此大逆不道。陈贵妃气得发抖,翕动着双唇,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倒是一直静默不语的梁皇后突然动了怒。

“胡闹!!”

梁皇后性格温厚,对待唯一的亲女儿向来百般溺爱。此刻她却疾言厉色道:“栎阳!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楚国师位高权重,不仅尊为你父皇的御前贵客,还是万人敬仰的道教尊师,怎么能做你的驸马?!还不快给国师赔罪!”

楚霆兮。

天极山道宗传教第一人,道法登峰造极,声望显赫、举世闻名,法号“北斗灵尊”,四海之内信徒、道观不计其数,可谓受尽信奉香火。

如此出尘绝艳的道宗仙师,本应一心修炼道法,不问俗世。然而,多年前梁皇帝上拜天极山、亲请楚霆兮入了庙堂,成为当朝国师。

自此以后,梁皇帝听信楚霆兮谏言,开始痴迷长生之术,常常以活人为祭,残暴不仁,惹得四处怨声哉道。楚霆兮的名声也在民间罄竹难书,背地里称他为“紫衣妖道。”

“国师?梁夏国那一条律法规定,国师不能做本宫的驸马?”北茉嗤笑一声,道:“本宫想要什么人,从来没有得不到的。”

“栎阳!不可对楚国师无礼。”

梁皇后呵斥出声,随即面向楚霆兮,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说:“楚国师,栎阳性格顽劣,口无遮拦,万望您海涵。”

作为梁夏国最有声望、信徒众多的国师,楚霆兮不仅是梁皇帝最信赖的人,还拥有在朝堂上翻云覆雨、一手遮天的权利,内庭之中绝无一人胆敢得罪。

不过,不敢得罪的人显然不包括长公主。

北茉无视了众人难看的脸色,颇为轻佻的询问道:“楚国师,你可愿意做本宫的驸马?”

众目睽睽之下,楚霆兮冰山一般的面容没有丝毫动容。他只是略微转身看了一眼身后押送的囚犯,示意禁军继续前进,甚至不想理会北茉的话,便直接走了。

“放肆!”

骄纵跋扈的长公主哪儿受过这种忽视?当即策马上前,扬起马鞭狠狠地抽向了楚霆兮——

众人大惊失色,显然没想到长公主居然敢对楚国师动手!!

马鞭裹挟着猎猎风声,如同一道闪电般直朝楚霆兮后背袭去!千钧一发之际,却见男人不躲不避,微微侧目间,徒手握住了近在咫尺的凌厉马鞭。

下一刻,北茉只觉手心一滑,马鞭徒然被一阵堪称恐怖的力量迅速抽离!北茉不甘就此罢休,顺着这力道旋身下马,灵巧身影在半空翩若惊鸿,如同一只蝴蝶般落在楚霆兮面前。

两人对峙而立,各自持着长鞭一头,暗自较劲!

刚刚站稳,北茉便有些难以支撑,脚下步伐随着这一阵凶悍力量微微挪动。反而楚霆兮,仍旧一副风轻云淡的冰雪面容。

“本宫问你话,为何不答?”北茉猛地拉动马鞭至胸前,双手反扣,借用身体的力量勉强维持住局面。

“难道,楚国师是耳朵聋了,还是眼睛瞎了?听不见也看不见本宫吗?”

听着长公主不客气的讽刺,楚霆兮眸底难得闪过了一丝厌恶之色,冷道:“多谢长公主抬爱,不过,贫道修炼无情道多年,对于尘世婚俗没什么兴趣,恐怕要辜负长公主的一番好意了。”

北茉闻言,精致的眉眼不禁染上一丝怒意道:“不识抬举!”

楚霆兮面色冷淡依旧,道:“恕贫道还有公务在身不便奉陪,长公主自便。”

音方落,北茉只觉一道凛然气劲凶猛袭来,她尚不及作出应对,马鞭便自她手中应声而裂,只瞬间便化作齑粉飘散。

北茉微怔,楚霆兮回身兀自迈步离开,押送着囚犯的禁军一行齐齐跟上。

北茉气急,随手拔出身旁一名禁军佩剑,正欲再次发难,皇后厉声呵斥道:“住手!栎阳可是连母后的话都不听了!”

北茉被皇后难得严厉的话语拦下,皇后见北茉没有不管不顾追上去,这才放缓了语气道:“阳儿休要胡闹,国师公务在身万万不可耽误,若是皇上怪罪下来,母后也保不住你。”

北茉柳眉微蹙,举起的佩剑却收了下来,皇后见状继续说道:“栎阳今日既然并未选中心仪之人便罢了,缘分不可强求,陈贵妃以为如何?”

陈贵妃早被眼前的变故惊得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全程站在一旁作起隐形人,此时皇后突然发话,无非是在警告她今日不许再提选驸马的事,陈贵妃虽心底恨极,却也不敢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反驳,故而只能咬着牙答道:“皇后说的是。”

“哐啷”一声,北茉丢了佩剑,被押送的女囚犯如惊弓之鸟般浑身一抖,禁军队伍擦肩而过,北茉视线一扫,突然瞄到了女囚犯耳后一抹云纹。

那是西凉独有的习俗,凡西凉未嫁女子,娘家皆会在女儿家身上一处描上代表吉祥如意的纹饰。

皇后将手轻搭上贴身宫女,沉声道:“既无异议,本宫也有些乏了,摆驾回宫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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