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视四周,这才开口道:“今日召集各位前来,是有件十分重要的事要说——昨夜,我发现了一道魔神留下来的 谕示。” 此言一出,满座哗然。 连涂垚的另外两个兄弟,涂森和涂磊都是满脸惊讶,看着他追问道:“大哥,你说什么?魔神还曾经留下过谕示吗?我们怎么不知道!” 毕竟鸢婴不是病逝,而是走火入魔而死,离开的太过突然,在他刚刚去世的时候,合虚上下便已经都把他的遗物翻捡一遍了,并没有发现过鸢婴留下来的只言片语。 谁知到了今天,涂垚会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涂垚道:“你们不知道,是因为我也是无意中才发现的。昨夜我神识阻滞,功法运转不畅,就去了碧血岩那里冥思——各位均知,那里也是魔神曾经参悟大道之处,我在冥思的时候就感受到了他留下来的神识,正是一道有关于掌门的谕示!” 他无视在场诸人各异的神情,回手在自己眉心处一点:“你们都听一听吧。” 一道紫芒迸现,魔神的声音顿时回荡在了在场所有人的脑海中,其中也包括慕韶光。 这并不是慕韶光第一次听到鸢婴说话,情况恰恰相反,此人是他师尊问旻的死敌,也是整个修真界的心腹大患,在问旻死后,他甚至想要借机一举吞并穹明宗,慕韶光当时与他抗衡良久,对于鸢婴的熟悉程度,甚至超过了不少合虚门人。 他一听就知道,这声音确实是鸢婴的声音没错,神识中蕴含的那股魔息也极为熟悉,但若说涂垚说的是实话,慕韶光也绝对不信。 不过有时候是真是假不重要,重要的是人们愿不愿意认为这是真的。 总之此乃魔域内务,也不关慕韶光的事,他在旁边听着也就是了。 魔神那番话将在座的所有人都惊住了。 因为他的意思,并不是要把掌门之位传给任何一名弟子,更不是传给几位长老,魔神绕开这些最有希望的人选,出了一个最不该出的主意。 ——这个位置由众人来争,能者居之。 至于符合什么条件才会被成为这个“能者”,魔神说,他的六名弟子身上各有一块令牌,原本是代表着他传人的身份,合在一起,又能够打开他的静室。 如今,他便指定,整个合虚之中,无论是谁,也无论采用任何手段,只要能集够了这六块令牌,就能够得到掌门的位置。 如果最终无人能够集齐,那么就是手中令牌多者为胜。 慕韶光自己也是当过掌门的人,一听就知道这法子简直是烂到家了,命令一下,整个魔域势必相互算计残杀,简直跟养蛊没有什么两样。 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个方法还没有意义。 要是真的养蛊,养出来的蛊王好歹确实实力强悍,能够完全将其他蛊虫震慑的服服帖帖,但魔域之中,能人不少,各有性情,结果现在从他们当中选掌门就是抢几块牌子,还是没有任何限制的乱抢,这就注定胜出者也会运气和诡计的成分,其他人又如何能够心服? 最后争来争去,等于争了个空,掌门之位的确定还是会落在又一场的内斗上面 。 这当中的种种后果,慕韶光听完魔神的话,简直一眨眼睛就能想出来,他不信魔神不知道,或者说,不信大长老不知道。 而且,大长老提出这么一件事来,对他自己也不见得有什么好处,慕韶光简直要怀疑,这人也是被派来给魔域找麻烦的卧底了。 但如果真的有人想要以此给合虚添乱,这个主意却又可以说是绝妙无比,妙就妙在,谁都能看出它烂,却又谁都不会拒绝。 毕竟,有机会总比没机会好。 慕韶光觉得,这件事未必是涂垚能够筹划的出来的,而真正的幕后之人,心机与目的都不容小觑。 果然不出他所料,在场的人们经过短暂的议论之后,此事就这样决定下来。 做完这件事,涂垚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重重往后一靠,瘫在了座位上。 涂森和涂淼满头雾水,还在低声问他: “大哥,你怎么想的?那真是魔神的意思?” “✐()✐” 涂垚的目光下意识地朝着解君心那把空椅子看去,随即迅速挪开,冷声说道:“该说的我自然会说,怎么,你们如此追问,是信不过我吗?” 他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别人再问就是翻脸了,只好也都满怀着纳闷住口。 众人之中,最清楚此事另有隐情的其实是叶天歌。 她前一天晚上刚刚去找过大长老,对方用她的血练功练的正畅快,哪有半点神识阻滞的影子?更加不可能在她走之后大老远跑到碧血岩那里去转悠了。 涂垚这番话,每一个字都是瞎扯,一定是在她走了之后又发生了什么。 人群散去,叶天歌也跟着起身离开,直接去了涂垚的所住的山峰下面,果然没等多久,就看到涂垚也脸色发青地回来了。 叶天歌迎上去道:“大长老。” 涂垚先是被她吓了一跳,然后便皱起眉,不耐烦地说道:“你来做什么?” 他以往对叶天歌也绝对不能说一个“好”字,不过更多的是居高临下的羞辱与逗弄,却不会这般七情上脸,浑身上下都写着“暴躁”两个字。 叶天歌心中愈加疑惑,说道:“昨晚……” 涂垚却不等她把话说完,好像一下子想起了什么,抬手道:“你那块牌子呢,拿出来给我。” 叶天歌顿了顿,将自己那块代表魔神弟子身份的牌子乖顺地交了出来,递给涂垚。 涂垚直接收入怀中,心不在焉地说:“行,你回去吧,这一阵都不要来找我了。对了——” 他忽然抬眼,紧紧地盯着叶天歌,又说:“也不要再杀人,中止你所有的计划!我这次不是再跟你开玩笑,我怀疑就是因为你,我才被人给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