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准备好跟着根叔干一场大的时候,根叔却将生意抛到一边,专心修养身心,念佛经、孝经、道德经。
我跟着他出入缅甸、高棉、越南各大佛寺,老和尚见到我们,双手合十,如迎大佛。
见我颇有些焦躁,根叔甚至批评我毛毛躁躁,难堪大任。
大任?你倒是得给我点任务啊。
就这样消磨了大半年,我寻思着,这老头子大概是准备退休了,看来我到底是跟错了人。
就在我萌生退意,反正逛寺院嘛,有我没我有何区别之时。
根叔带我去了一个地方,位于中越边境的一处无碑坟墓。
我内心激动,老贼踏上国土,这下子就好办了。
“你十二岁砍了你那畜生爸爸一刀,你那畜生爸爸因为吸毒产生了幻觉,拾起刀追着你砍,你的妈妈为了保护你,被你爸爸砍了好几刀,到场就死了。后来你这个畜生爸爸竟然戒毒了,只是他开始贩毒,他觉得毒品害得他妻亡子散,他也要报复社会。”
见我冷冷盯着他,根叔干笑了一下:“这是你妈妈的坟,我一直派人来打扫祭奠,却从来没自己来过。如今既然你已经回来了,也算给你妈妈一个交代。”
我下意识摸摸左手虎口,根叔扫了一眼,有些轻蔑:“早点把定位器取出来吧,伤身体,就你这水平,还做卧底,要不是遇到老子我,你都不知道死多少遍了。”
我一下子跳了起来:“你知道我是卧底,你还跟我回国?”看着他吃遍人参熊掌,依然挡不住的迅速干瘦的脸,“你生病了?”
“骨癌晚期,去年年底查出来,医生告诉我,就算去美国MD安德森癌症中心,也就最多一年的存活期。”他微笑着,好像在说另外无关紧要的人。
“年会你晕倒不是因为中风,而是——”
“这大半年,财产转移差不多了,存在瑞士,你想怎么处理都随你,这算是我欠你的。”
这时,远处传来杂沓的脚步声,我曾经的战友、我的老婆他们正向这边奔来,而根叔毫无所动,突然从衣袖中抖出一把袖珍枪,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将枪口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
倒在血泊中的他最后一句是:“儿子,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