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的脂粉抹匀。
此时她的鼻尖上都紧张的冒出细密的汗珠。
一阵香风拂面,但见佩儿娇笑着,手里捏着香帕子,柔柔替她擦拭汗珠子。
“你们在干什么!”
蓦然间,身后忽然传来端王怒不可遏的声音。
“殿下,微臣在帮佩儿姑娘取饭黏子。”
“是吗?”秦胤语气中带着他自己都未察觉出的酸意。
“殿下恕罪,是奴婢央着颜公子帮忙的,殿下请责罚奴婢。”
佩儿羞红着脸,跪在殿下面前苦苦哀求。
颜公子是如今唯一留在殿下身边的伴读,长得又俊俏,还是个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
一溪斋里的宫女们,哪个不对颜公子怀春。
她今日,本就是故意用饭黏子引起颜公子注意,方才颜公子带着温热的指腹,摩挲她脸颊之时,她一颗心都快化成水了。
“殿下恕罪。”
颜臻后知后觉想起来,她现在的身份是男子,对着殿下宫里的宫女动手动脚,难怪端王会生气。
秦胤冷哼一声,拂袖离开。
傍晚之时,一溪斋中来了好些年龄在四十到五十多岁不等的老嬷嬷。
那些嬷嬷脸上的褶子沟壑纵横,都能夹死苍蝇。
包括佩儿在内的貌美宫女,则背着小包袱,不舍得走出了一溪斋。
“柴大总管,是不是在下连累了佩儿,怎么殿下忽然撤走了那些宫女?”
颜臻愧疚不已,端王真是个小心眼的男人。
不就是摸了一下他宫里的宫女么,他竟然嫌弃的换掉一整批宫女。
“殿下的心思深沉如海,奴才也不知道啊。”
柴玉是真不知道,从前颜色不好的宫女,都没资格入端王的居所。
如今这八个老掉牙的嬷嬷,年龄加起来都快五百岁了。
殿下面对这些老脸,难道不会恶心吃不下饭吗?
颜臻愈发谨言慎行,只敢和一溪斋内的太监们偶尔打闹。
端王宫里的太监一个个生的唇红齿白,隽秀俊朗。
而且小太监们的年纪与她差不多,同龄人之间能聊到一块,时常聊些茶余饭后的话题。
颜臻偶尔也会与他们关起门来打打牌九,偷喝点小酒,纾解紧张情绪。
这日晚膳过后,柴玉来通报,说端王今儿不需要伴读伺候笔墨,颜臻乐的提早回屋歇息。
小太监榕溪拿了些酒,提着个小食盒,说要与她喝两杯。
颜臻也想松快松快,于是跟着榕溪和另外两个小太监来到太监庑房里喝小酒。
她喝着小酒,行着酒令,不亦乐乎,今日手气不佳,脸上贴满了小白条。
直到有些微醺,脑袋昏昏沉沉的,她困顿至极,索性躺在榕溪的床上歇息片刻。
“哎呦,杂家脑袋晕乎乎的,今儿这屠苏酒着实烈性。”
榕溪喝的面红耳赤,觉得热的慌,于是脱去外袍,光着膀子也跟着躺在颜公子身边呼呼大睡。
颜臻睡得迷迷糊糊的,兜头被人泼了一脸冷水。
“哎呦,哪个天杀的。”
她起床气极重,骂骂咧咧的起身一看,登时蔫了。
“殿下。”
三更半夜,端王怎么还没歇息,竟然满脸怒意,跑到太监庑房里做什么。
偷眼看见几个衣衫不整,光着膀子的太监,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哀嚎,颜臻心中叫苦。
端王定是发现他们这些奴才们在偷喝酒,把一溪斋搞得乌烟瘴气,所以才如此生气。
秦胤方才在书房里心烦意乱,忽而很想让颜政来伺候笔墨。
却不想柴玉去寻了半天,都没寻到人。
最后在太监庑房里找到酩酊大醉的颜政。
秦胤来到庑房,就看见颜政身边躺着几个没穿衣衫的太监。
他们到底做了什么,颜政真是男女不拒。
他又哪里比不上那些太监。
他宁愿与这些太监厮混,也不愿意与他多待一刻。
兀的,他被脑子里这荒唐的想法镇住,他为什么要与那些太监争风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