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让秦夏回忆今年让她觉得最有意思的两件事，一是年初过年和双花回老家，二是第三赛季冠亚军争夺赛。
——有点俗套，但她真的蛮爱看男人们因为她暗流涌动的。
一点人性上的小恶劣，女人们都能理解，对吧？
01.
回农村过年，早上就别想自然醒了。
爆竹声中一岁除，孙哲平头昏脑涨地在地板上醒来，心想今晚绝对不能再放任张佳乐这个傻叉和自己聊天聊到地平线上能看见太阳。
昨晚都聊了啥来着？
他坐起来，看见床上睡着的秦夏和萨摩耶，又摔回去了。
年轻人早上血气方刚的，是吧，不太好意思站起来。张佳乐在旁边无声地嘲笑他，他面无表情地把枕头闷他脸上。
一直安静地在黑暗中玩手机的张佳乐猛地被偷袭，又不敢笑得太大声，闷声笑着把枕头拽掉，踹了孙哲平一脚。
昨晚窗外爆竹声吵闹、窗内他们更热闹，他们天南海北地聊，聊未来打算；聊除荣耀以外的生活，张佳乐说他就想在退役前和百花一起拿冠军，退役以后没想过，可能会听家长话乖乖去相亲。
这话一说，他和秦夏就都看向张佳乐，这话他可没听张佳乐说起过，他性格粗放，是队内的定海神针，却不是队员的夜聊好友。
秦夏明显对夜聊适应得多，一看就没少聊到深夜：“张佳乐，我有看过你的乙女论坛，大家公认你很好骗，请你吃几顿饭送点礼物就可以约会了。”
张佳乐震惊又无语，震惊秦夏怎么会看这种东西，她难道真的对他有点意思——对不起别骂了，这么普通且自信说出来以后日日夜夜晚上回想起都要在被窝里对着空气打两拳的话真的只是一瞬间控制不住的念头！无语的是拜托，她为什么要看他的同人文，他本人不就在她面前吗：“大家都公认，那为什么大家不来请我吃饭？我靠今年请我吃过饭的只有大孙！！”（孙哲平翻了个白眼：有种以后晚饭时间别来蹭我的饭。）
“那我请你吃饭。”秦夏探头出来，头发扫在他的手上，“你要和我约会哦。”
孙哲平拉了一把秦夏的头发：“你怎么不请我吃饭？”
“我请你们两个吃饭。”秦夏笑嘻嘻地，把头发别到耳朵后，露出脖子来，“你们都得和我约会。”
聊着聊着大白就跳上了床，他想把狗赶下去，她却和大白高兴地在他床上拥抱翻滚。
狗毛与她的头发在他的被单上飞舞。
……
秦夏被窗外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吵到皱眉，不耐烦地把头埋到了大白胸口的毛毛里：“孙哲平，窗户关上！！”
大白哼唧哼唧地伸了个懒腰，舌头不断地舔着鼻子。
孙哲平回神，要起身关窗。
张佳乐嗷地叫了一声：“大孙你踩我脚了！”
……这房间也太拥挤了。
秦夏耳朵一动，搂着大白挪到了床边，披头散发地看向地板：“乐乐你也醒啦。”
“我八点多就醒了。”张佳乐打了个哈欠，右手撑着地板盘腿坐起来，长发凌乱地贴在脸与脖子边，“玩手机玩到现在。”
“那你记得要洗脸喝咖啡，要不然拍出来显脸肿。”秦夏爬起来穿外套，嘴里哼着昨天张佳乐跳给她看的歌，他们没听出来调子，算了习惯了，沉默吧。
“你去楼下吃中饭？”张佳乐动作缓慢地穿袜子裤子，看秦夏已经利索地穿好准备出门了，“等我们一下。”
秦夏走得飞快，一眨眼门外就见不到人了，张佳乐抬头只看见对门空荡荡的房间和水泥走廊。他加大音量：“等我们一下！”
“她去上厕所。”/“我在上厕所！”
“你怎么知道？”惊奇。
“我看见她走进去的啊。”
张佳乐噢了一声，继续低头穿袜子。孙哲平起身收拾房间，说是收拾，也只是随手把地上的衣服毯子袜子扔上沙发了事。
日光暧昧，爆竹味漏进房间，空气不急不缓，思绪也悄无声息。
“我靠！”张佳乐突然骂出声，“畜生，住手！你竟然把我内裤和你袜子放一起！！”
孙哲平已经在整理床铺了，他不断在枕头上撵起狗毛与长发，闻言随手抓起行李箱上的内裤丢过去，嘲讽他：“你内裤就比我袜子高贵了？”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三人之间缓慢地改变。
等他们仨洗漱完一起下楼，楼下一堆棉袄棉裤烤火堆、打麻将、打扑克的亲戚唰一下抬头看过来。炭火味、烟味与爆竹味混合在一楼里，空气瞬间安静，秦夏咳嗽两声，出门透气。等她和张佳乐一出门，那群亲戚唰一下又热闹起来，招呼孙哲平过去。
孙哲平：“……”他当年辍学打游戏都没遭到过如此围观，认命地走到亲戚堆里。
大伯在打麻将，忙里偷闲摸出红包给他：“今年能不能结婚？结婚以后就没红包了啊。”
孙哲平拿红包的手停住了：“？我和谁结婚？”
“小姑娘不是说她是你们女朋友吗？”上位的大姨摸了个红中，嫌弃地丢掉，这局又要输，晦气，“你们这婚得去哪才能结成，美国？现在小孩子真会玩，看你们睡一屋确实不像假的。”
大姨抬起头看了孙哲平一眼：“昨天还以为她开玩笑呢，你这细伢子（云南方言，骂小孩的）眼光从小到大一直挺独特的。”
“她真这么说的？”
二姨忙着打麻将，摸了牌不耐烦地回复他：“就这么说的，别烦咯，和你们女朋友玩克。”
“等哈等哈。”大伯阻止他，“大孙工作几年了？来来来，来打几局。”
“要死啊，他打游戏不知道有没有赚钱的，好意思叫他出钱？”三姨骂他。
刚输了好几局的大姨让座：“来这，输了大姨付钱，赢了大姨给你们女朋友发红包。”
“我们赌100的啊。”二姨补充。
孙哲平刚坐下就要站起来，这椅子烫屁股，他下意识摸兜儿：“玩这么大？”
他打麻将水平一般啊：“没那么多现金，能不能微信转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