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放下杯子,抽纸巾擦了擦嘴。
向恬摇头:“我们很少聊这些。”
“他是我的保镖。”陆斯陶说。
保镖?
向恬有点惊讶,也不是说保镖这个工作低人一等,但她就是觉得很别扭,段邃哥怎么会低眉顺眼的给人当保镖。
她转头看了眼正在和曾旭说话的段邃,他眼睛一直看着陆斯陶,只是因为尽责吗?明显不像。
“有个问题,有点冒昧,我不知道该不该问。”向恬艰难开口。
陆斯陶看她一眼,要搁平时有人这么跟她说,她就直接回“既然知道冒昧那就别问”了,但对这位武警烈士家属,她温和地点了点头:“你问。”
向恬抿了抿唇角:“你喜欢段邃哥吗?”
陆斯陶没答,只随口反问:“你觉得呢?”
“我觉得……”向恬想了想,用了一种很委婉的说法,“你看段邃哥的眼神,跟冯晴姐看曾旭哥的眼神,不一样。”
陆斯陶顿了下,眨眨眼:“你是说,我不喜欢他?”
向恬只说:“我只是说眼神不一样。”
“那你觉得,段邃的眼神,喜欢我吗?”陆斯陶目光清澈地看着她。
向恬抿了抿唇,没说话,她既不想承认些什么,也不想挑拨些什么。
晚风轻微,草坪喧闹,两厢沉默着,陆斯陶隐隐能猜出些她对段邃的心思,也没想一定要她说什么。
只是,陆斯陶不懂,为什么说她不喜欢段邃,虽然她不会真的和他在一起,也不会让他和二叔得逞,但她是喜欢段邃的呀。
她喜欢他的脸,喜欢他的身体,这不是喜欢么?
酒杯已经见底了,陆斯陶头晕晕的,草坪忽然安静了一霎,她转头看,才知道是曾旭带冯晴去了隔壁小木屋。
大家心照不宣地交换眼神。
曾旭和冯晴感情稳定,奔着结婚去的,求婚成功是必然,大家去道恭喜的时候,冯晴已经哭倒在了曾旭怀里,曾旭也激动得眼睛泛红。
再回到草坪,气氛热烈高涨,曾旭来者不拒,谁敬酒都喝。
其他朋友晚上都住在民宿,陆斯陶要回家,所以就先走了一步。
民宿的位置在坡上,车子停在坡下,靠近路边。
两人步行去停车处,
坡道两侧种满枫树,树荫遮蔽下,光线微弱,陆斯陶余光瞥见树丛中有人影,她下意识拽住段邃的衣摆,转头看过去。
见是一对情侣在树下接吻,吻得天昏地暗,难舍难分。
她松了一口气,同时,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正看得兴起,眼前忽然一黑。
——眼睛被一只温热的大手捂住了。
还没反应过来,那只手就抱着她的脑袋快步往坡下走。
陆斯陶:“……”
她无语地扒拉他的手:“你干嘛。”
“很好看?”他低眸,促狭地看着她。
“好看。”陆斯陶点点头,理所当然,理直气壮。
段邃:“……”
“我好奇么。”她嘟嘟哝哝碎碎念,“你都不好奇吗?”
段邃没应声。
她不看路,还喝了酒,段邃怕她摔了,牵着她的手腕,一路将她牵到坡下停车处。
他打开车门,让她坐进去,弯腰替她系上安全带,直起身离开时,她忽然抱上他的脖颈,不让他走。
远处坡上灯火通明,喧闹不止,坡下光线昏暗,清幽静谧。
半掩的车门后,两人的脸贴得很近,带着清甜梅子酒气的湿润气息,一下一下轻拂过他唇边。
呼吸交错着,段邃喉结滚了滚,掌心轻按在她后脖颈,低声说:“先坐好,我要开车。”
她摇头,不放手。
段邃无奈,声音放轻,低低沉沉的,哄人似的:“听话。”
她又摇头,抱得更紧了。
“我也想要。”她声音轻细,像呢喃呓语,湿润呼吸轻拍在他下颚。
段邃喉头轻咽:“……想要什么?”
“想要……”她仰头凑近,“亲亲。”
段邃低眸看着她,片刻,开口的声音透着点哑:“你喝醉了。”
“我没有。”不过一杯梅子酒,头是有点晕晕的,但意识还清醒,“你不愿意?”
他不说话。
陆斯陶撇开视线,不强迫他:“你不愿意就算了。”她松开他的脖颈,“那我再找别——诶?”
她松手想退开他的怀抱,可被他揽着腰,又按回了怀里。
“陆斯陶。”他突然喊她名字,目光深又黯,似乎在克制着什么,声音压抑,“你到底,想要什么?”
“亲亲。”她不耐烦地重复一遍。
他静默地看着她,目光更深,似乎并没有得到问题的答案。
这不是他要的答案。
……这个问题和上一个问题好像问得不是一件事。
陆斯陶看着他的眼睛,眨眨眼,又眨眨眼。
他不说话,似乎在耐心等着她思索完这些信息。
半晌,陆斯陶似乎是终于想明白了,轻轻开口:“要你呀。”
她目光坦然,弯起了眼睛,笑容干净得像个纯真的女妖,懵懂而无意识地勾人。
手指轻点在他胸口,“不止要你的人,我还要,你的心,你的忠诚。”
“只对我一个人的,真心和忠诚。”
段邃心念微动,握住她那根手指,声音微哑:“那你呢?”
“我什么?”
“想要多少人的真心和忠诚?”
陆斯陶的头还晕着,停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她皱眉:“你不愿意,那我就只能去要别人的真心和忠诚了——”
话音未落,他的呼吸忽然压下来,热息落在她唇上。
陆斯陶没做好准备,惊诧得尾音都变了调,有些懵住。
他手掌往上,托起她的后颈,粗粝的指腹压在她颈侧,唇将要贴上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