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着包子,看见陆明月坐下时想说什么,被陆寂的眼风扫到又乖乖地吃着包子,还对陆明月嘘寒问暖。
陆明月刚坐下时心里发毛,看着她哥、有点不确定地问陆寂,“你给他下降头了?”
陆铭洲:“……”
陆寂:“……”
陆明月还紧张地压低声音,眼睛看着陆铭洲,话却是对陆寂说的:“他是不是昨晚这里被打了?”
说着还伸出食指点了下自己脑袋。
陆寂想了下,“可能吧。这不是挺好的么,况且本来也不怎么好用。”
见陆铭洲真的没生气,陆明月松了口气。
毕竟昨天陆铭洲还信誓旦旦地对她承诺他会让她一年后和陆寂离婚,今天她就打了亲哥的脸,怎么是都过意不去的。
按下心里的那一点别扭,陆明月还认真地点端详了陆铭洲一阵,小声地对陆寂说:“那怎么办,以后他只能我来养了。”
陆寂配合地安慰她:“别怕,还有我呢。”
陆铭洲:“……”
你们是当我傻吗?这到底是是谁脑子有问题啊?!
他就坐在旁边,他们还这样旁若无人地调侃他。
奈何陆明月玩上了瘾,还想对陆寂胡说八道,被走到她身边的陆寂拍了下后脑:“别闹了,要喝咖啡吗?”
“要加糖和奶!”陆明月立即忘了陆铭洲的异样。
等陆寂厨房煮咖啡,陆明月小声问陆铭洲:“哥,你们……说什么了?”
“大人的事小孩儿少打听。”陆铭洲似乎是真的不再纠结她和陆寂的问题,低头认真吃饭。
然后就是陆铭洲问她要不要出国。
路程过了大半,车内依然安静。
陆明月从回忆中抽身,偷偷看陆寂,想打破这尴尬的安静:“今天天气不错,我们穿得好像有点多。你说你带我去你们部门的时候,我要不要准备什么礼物,毕竟是请人家帮忙,我一个门外汉也不好意思……”
忽然,陆寂叹气声打断了她:“没必要这样。”
陆明月一怔,不明白他说的是哪件事。
陆寂沉声:“你不用刻意讨好。”
“这也不算讨好,毕竟是请人家帮忙,谁也不愿意在工作之外……”
“是我。”陆寂说,“我说的是我。”
陆明月眼眶发热,鼻子忽然酸涩。
她唇抿得紧,忽然觉得委屈得要命——陆寂忽然的冷漠她没觉得有什么,他对她爱答不理她也不觉得难受。
甚至父母让她和陆家联姻,她也只是觉得不公、觉得不自由,从没觉得委屈。
可陆寂告诉她别刻意讨好谁,而这个讨好对象还是他——站在她这边的陆寂。
陆明月忽然就觉得,自己好像是那只因为父母的反对被送回爷爷家的小狗。
眼泪和窗外的春雨一起、模糊了视线,陆明月听见耳边一声长长的叹息。
车子靠在路边停下,陆明月努力想把未掉落的泪逼回去。
她没拿纸巾擦,不想让陆寂发现她没出息地哭了,也不想让早上化的妆花掉。
可听见那声叹气,陆明月的珍珠又不受控制地扑扑簌簌地掉落在浅色风衣上。
晕出的水渍出卖了她。
身边又是一声叹气,陆明月只觉得肩上一暖,她被陆寂揽着肩抱在怀里。
两人中间隔着中控台和扶手,她也还没摘安全带,拧着身子把头埋在他胸膛。
就这么个让人难受的姿势,陆明月竟然奇异地觉得安心。
泪水洇湿了他的西装,陆明月还在担心他一会儿该怎么去公司见人,想挣脱怀抱拿纸巾去给他擦干净。
意识到她要脱离,陆寂忽然开口:“抱歉,是我的错。”
他倒是想硬下心,可陆明月这样他怎么能受得了。
陆明月被陆寂的道歉怔住,都忘了她要做什么。只是刚才的哭还没缓过劲儿来,现在还在抽噎着。
“为、为什么?”陆明月也不知道她想问什么,就说了出来。
陆寂轻抚着她后背,“是我的错,我没能控制好我的情绪。”
陆明月没看见,陆寂脸上的自嘲。
明明今早他还教育陆铭洲呢,他凭什么。
陆寂知道,昨晚在酒吧时,他的嫉妒就像黑暗中被急速拉长的影子一样疯长。
他以为他可以控制的很好了,直到今早听到她要出国。
听完陆寂不明所以的回答,陆明月哭得更厉害了。
陆寂捧起她侧脸,唇落在陆明月的左眼上。唇舌裹挟着那滴泪,他的吻像蝴蝶掠过睡眠,一路而下,和另一侧的眼泪在她唇上汇合成一种味道——是陆寂身上、让她熟悉的乌木檀香——温暖干燥,带着让人安心的木头的苦涩味。
她就像风餐露宿的独行旅人,终于在荒无人烟的山林里找到了一处安居之所。
从此,她也可以像其他人一样,在风雪交加的夜晚、围着毛毯,窝在温暖的壁炉边舒服地睡过去。
陆明月的泪断断续续滑落,她甚至忘记这是在路边,外面是今年第一场春雨。
唇珠发麻,血液上涌,和暖气一起冲得她昏昏沉沉,连领口的扣子什么时候被解开的都不知道。
陆寂忽然离开她的唇,额头抵在她肩上。
“怎、怎么了?”陆明月开口才发现她声音哑得厉害。
而比她更低哑的事陆寂的声音:“姣姣,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