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上那桌说:“那种面。”
谢川说:“酸辣面?”
江月点头。
没一会儿,老板端上来两碗面,谢川把其中一碗推到江月面前说:“有点辣。”
江月嗤笑了声:“小看我。”
两个人埋头吃面,吃到一半,江月鬼使神差地问了句:“你大学学什么?”
谢川眼神微滞,愣了片刻才慢慢垂下眸子。
“医。”
江月明知故问:“怎么不学了?”
谢川说:“没钱,没时间。”
江月吃到一半,吃不动了,她放下筷子用纸巾擦去唇角多余的红油。
“回去读书吧。”
谢川把面吃完也没作出回应,他想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应该回去读书,但现实和理想总是起冲突,命运爱捉弄那些一无所有的人,偶尔使个绊就足以摧毁一个穷人的心智,哪儿还有力气去谈理想。
梦是留给一帆风顺的人去做的,像他这样的能过上普通日子都算奢侈了。
谢川打包了一份面条给小妹吃,照顾她吃完后带江月出了门。两个人站在马路牙子上,迷茫地对视。
谢川说:“你想去哪儿?”
江月站在风口,冷风吹过来仿佛有只阴冷的巨兽吸食她的骨髓。
“我有点累。”
“......”
“你用小电驴送我回酒店吧。”
“好。”
江月吃了一路冷风回到酒店,刚到酒店门口就打了一连串的喷嚏。谢川把人放下说:“以后多穿点。”
江月吸着鼻涕还不忘调戏他:“那么关心我啊?”
谢川蹙眉,一脸无语地看她说:“我先走了。”
江月用高跟鞋勾了勾他的小腿,只短短一下又马上收了回去。
“上去坐坐。”
“我要去工作了。”
“一天八百,包你三天。”
“......”
谢川把头盔往头上一套说:“你换个人包吧,我不方便。”
“你要是敢走,我就敢去你上班的酒店闹。”
“......”
江月看见他胸腔明显地起伏一阵,语气软下来像在撒娇:“我为了你都流血了,你就这样报答我?”
谢川转过头,掀起面镜,用那双黑亮的眼睛看她。
“江月,你到底想怎么样?”
江月耸了耸肩,媚眼一弯冲他笑笑:“我就想让你上去坐坐。”
江月入住的是顶层套房,谢川没住过这样的酒店,不,他甚至都没怎么住过酒店,唯一一次是带小妹异地就医,那个地方都称不上酒店只能叫宾馆。他猜测,这样一晚江景套房大概会要他好几个月的工资。
江月说:“坐吧。”
谢川踌躇片刻,把身上的外套和围巾脱掉后才慢慢就坐。
房间空调打得很暖,江月把大衣脱了,只单单一件修身针织长裙。谢川往这头瞥了眼,而这一眼不偏不倚地落在她饱满的胸上,视线快速移开,落在羊毛地毯上。
这一秒,他又产生了离开了念头。
江月从吧台的烟盒里取了根烟回头问谢川:“介意我抽根烟吗?”
谢川说:“这是你的房间。”
她抖了个根出来问他:“抽吗?”
谢川说:“我不抽。”
江月说:“你没抽过烟吗?”
谢川点头。
江月了然般挑了下眉毛,忽地意味深长的笑笑,她吐了口烟说:“那你嘴巴应该挺香的。”
谢川:“......”
江月看他实在无聊,把沙发面前的电视打开,选了一本自己常看的电影《西西里的美丽传说》。
谢川干坐着,江月在抽烟,两个人都没分出心来看电影。只有电视机里偶尔传出令人遐想的低吟时,谢川才会不适地抿下唇。
抽完烟,江月觉得自己全身是味儿,就对谢川说:“我去洗个澡。”
谢川起身说:“那我先走了。”
江月突然抱臂,好整以暇地看过来,威胁道:“你不怕我去饭店闹吗?”
谢川绷着脸看她:“江月,你觉得你这样有意思吗?”
江月故意从他身边擦身而过,错身的瞬间,她说:“那可太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