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梯间没开灯,四处乌黑一片,低头只看得见手电筒的光芒微弱。
许逢秋打着手电筒率先一步下台阶,谢既饮困惑地瞄向她,问:“为什么不开灯?开楼梯灯不是更方便吗?”
他跟着迈下一级台阶,耳朵里钻进许逢秋温软的声音,她说,担心开灯会影响楼下看恐怖片的气氛。
谢既饮这才意识到楼下那几个人在一起看恐怖片,而许逢秋在上楼之前,应该也加入了他们。
然而她才刚说完没多久,两人就听到自客厅传来的阴森的、惊悚的配音,许逢秋不设防被这突如其然的声音吓得脚步顿在原地。
谢既饮看到她紧闭双眼,一下子明白发生了什么。
他探手去拉面前这个愣住的姑娘时,可以清晰地察觉到她身体的紧绷、僵硬。
无声地在心底叹一口气,他轻轻将她纳入宽大又温暖的怀里,捂住她另一只还暴露在空气里的耳朵。
“听不到就不怕了。”
他又说,略带点强势的意味,但让人听来却颇有安全感,“现在听我指令,眼睛看着脚底下的台阶,其他的什么都别想。”
清淡的柑橘味在许逢秋的鼻尖萦绕,使她莫名的觉得安心。
她小心翼翼地靠在谢既饮怀里,闷声说,“好。”
终于迈下最后一节台阶,许逢秋轻轻呼出一口气,想要从谢既饮的怀里出来。
但谢既饮掌心用力,扣住她的后脑勺继续压进自己的怀里,骗她,“还没有结束,等进厨房就没事了。”
许逢秋没反应过来,被他蒙在鼓里,乖乖地待在他的怀里被带进厨房。
谢既饮手微微一松,她就立马从他的怀里退出来,转身走到冰箱旁,拉开柜门,找等会要煮的面条。
而怀里落空的谢既饮则是挑眉笑了下,心想今晚被占的便宜是真不少。
不过换许逢秋为他煮一碗面条也值了。
他拧开火,架上锅,许逢秋就从他手中接过剩下的活。
煮面的时候,许逢秋认真而专注。站在旁边的谢既饮慢慢挪到她身后,隔着一段不远不近等我距离,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打开相机,对着她的背影拍了一张照片。
暖色调的厨房灯光洒在她的身上,平铺一层暖意,照片的整个氛围显得格外温馨具有生活气息。
“许逢秋,我刚刚记录了一下你煮面的瞬间。”他拍完照片后继续回到原来的位置,跟许逢秋搭话。
许逢秋从煮面的忙碌中分神去看他,眼睛里闪烁疑惑的光芒,“这有什么好记录的?”
“值得留念一下。”谢既饮双手撑在干净的灶台边上,偏头跟她目光相撞,她的目光纯粹,不杂糅任何杂质。
执筷子的手一顿,停在半空中,许逢秋在看他的时候,心跳莫名加快,或许是因为他刚刚说的那句话。
“噢。”她飞快地眨了眨眼,随口应一句,把视线又挪回到煮面上。
“就一个噢字吗?没有其他话了?”谢既饮这人性子冷淡又桀骜,心里特能藏事,但面对许逢秋,总是例外。
许逢秋闻言呆呆地瞥他一眼,似懂非懂地继续说,“我相信你的拍照技术,你肯定把我拍的很好看。”
谢既饮胸腔震颤,唇齿间溢出一声嗤笑,“夸的好,感谢你的信任。”他话锋忽地一转,“你每次怎么跟我说话,话都那么少?”
“啊?”
许逢秋被问住,哑口无言。
但她知道,胆小鬼没有勇气。
“没有,我一直话都很少,我感觉我不太能够融得进大家。”
“你们都是一个圈子里的,但我不是,在某些话题面前,我就是局外人。”
“我尝试、努力过想要融进大家的活动,但我发现我做的并不好。”
说话间,面条终于煮好,她把面条捞进碗里,灌上汤汁,再撒点葱花,递给谢既饮。
谢既饮伸手接过,“但我觉得你现在就做得很好。你作为餐厅代理人,思考制定宣传策略,记录账单,都做得很好很称职。而且你也看到了,我们的宣传十分成功。这就是你努力的成果。”
他眼底闪过一抹浅浅的笑意,语气真诚,“许逢秋,我觉得你做的真的很好。”
他的语气坚定而有力,落在许逢秋的耳朵里是铿锵一声。
“许逢秋,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别受什么条条框框束缚。”
许逢秋的心被他的话狠狠地敲击了一下,破开一条裂缝,里面灌进自由的风。
她从前就在想,为什么她的生活如寂寂一潭死水,而有的人却如此鲜活而热烈。
她白皙带点粉的脸庞上终于露出一抹舒心惬意的笑容,“我知道了。”
“那我如果跟你聊天,你会愿意听吗?”她忍不住试探性问了下。
只听见谢既饮说,“许逢秋,以后跟我多说点话,我爱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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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厅经营建有起色,六个人把握住商机连续忙碌了两个星期,营业额蹭蹭往上涨。
许逢秋已经被锻炼的逐渐勇敢大胆起来,能够落落大方地跟顾客攀谈,宣传中餐厅主推的中华美食。
而这家原本毫不起眼的坐落在F城的中餐厅,在六个人的努力下也慢慢在F城小有名气起来。
除了留学生,中国游客,还有慕名而来的外国友人。
渐渐地,中餐厅拥有越来越多的回头客和新顾客,他们相信,中华美食绝不仅仅只吸引F城的人,中华美食会被带到D国的大江南北。
未来,F城肯定不止他们一家中餐厅,D国肯定也不只会有一家。
他们只是先做出了成绩。
节目组见节目效果已经达到,连忙召集六人开短会商讨提前结束节目录制的事。
收到消息的许逢秋眼底划过一抹黯然,她以为至少有一个月的相处时间,但是现在缩短到三周。
而目前已经过去两周了,那么只剩下最后一周的相处时光。
开会的时候,谢既饮拧眉提了句,“不是说好一个月吗?怎么缩短到三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