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皮沉沉地往下坠。 “共和国首位oa议员候选人息燧今日前往东部默亚省选区首府拉票,为表支持,党魁……” 安戈涅倏地睁眼。 浴室墙壁上投出的一方光屏上,眉目秀美的女性oa正在发表演说。 如果要用一个词来形容息燧,安戈涅会选择“松弛”。 这位候选人站在alpha同党人士身侧更显得身材娇小,然而息燧表现得极为自然,不见任何局促,就好像她生来就该站在这个位置。她惯于与镜头打交道,笑容自信,直视着摄像头陈述自己的竞选方针,给观众她正恳切地与自己交谈的错觉。 安戈涅不知不觉间坐直。 有那么片刻,她脑海中一片空白。她唯一确知的是,她无法将视线从息燧的影像上挪开。 她从来没在现实中见过这样的oa——坦然地站在被alpha和beta垄断的空间正中,有说话和被听见的权利,有独立的意志与政见,不再是柔弱顺从的代名词。 看着这位远在共和国的候选人,安戈涅感觉就像注视着自己难以启齿的梦境。 她从来不是个模范oa,毕竟至今人生的一大半时间里,她都以为自己一定会二次分化为beta,与母亲一样。成年后就出门漂泊,独自寻找工作和伙伴……这些伸手仿佛就能触及的平凡人生规划,在成为oa之后忽然就都成了奢望。 王宫里的oa们大多从小在保护设施长大,很难理解安戈涅的怨气。 为什么要感到不满呢?比起以前,王国的oa已经受到了平权法案的保护。而且,受alpha保护优待又有什么不好的?每个性别的人生来就不同,有各自应当扮演的角色,这有什么问题吗?安戈涅抱怨时,他们无言以对的空白表情中写满了这样的反问句。 更不用说,安戈涅还有个半吊子的公主身份,拥有比其他oa们更多的自由、更好的条件。她的一切愤恚都好像因此成了不知足。 在这方面,路伽是个例外。但即便和他在一起,安戈涅也很快学会了将一些疑问吞进肚子里。毕竟不会有人给她答案,路伽也不能。 但原来并不是所有地方都和王国一样。 哪怕远远称不上完美,至少在她母亲出生的地方,也可能诞生息燧这样的oa. 按理安戈涅应该感到欣喜,但她反而难受起来。心绪的变化直接转化为生理反应,腹腔中有什么皱成一团。她抬手拉动视窗,回播刚才息燧的新闻片段,看了好几遍,那感觉只有更加强烈。 猝不及防,她终于明白过来:缓慢地啃噬她的这股感情是嫉妒。 既然息燧能做到,为什么她不可以?是谁规定oa必须扮演怎样的角色?凭什么她就要接受自己身为战利品的命运,只能从一个alpha手中流落到另一个那里? 是啊,为什么……她非要逃跑不可? 安戈涅合掌将一捧水泼在脸上。 她要从头好好想一想。 ※ “殿下,您有什么需要吗?” 安戈涅按下套房通讯器的服务按钮后,扬声器另一头传来礼貌的语声。这是她在这栋楼里第一次听到提温以外的活人声音。 “明天我出发前,能不能安排我与提温见一面?不会耽搁他很多时间。” “我已经将您的要求转达,等提温先生答复会第一时间——”通讯另一头惊讶的数拍沉默,“呃,提温先生现在有空,可以见您。” 安戈涅看了眼时间。 化乐星城凌晨两点。 “好。我现在就去。” 十分钟后,她乘坐特殊的电梯来到大厦顶层。 为她带路的机器人留在了电梯里,好像不敢擅自进入门外的空间,只恭敬地闪烁了一下面板。 安戈涅颔首,踏上覆盖楼面的柔软地毯,不动声色地打量四周。 没有开灯,落地窗调低了可见度,将外界的光影隔绝大半,勉强能辨识出家具轮廓,像是个会客厅,陈设简洁。 四周安静极了,她甚至能听到轿厢在她身后合拢而后下行的细微机械运作声。 下一秒,提温从家具的阴影中冒出来。 安戈涅疑心自己嗅到了奇异的、铁锈般的气味。 提温背对窗玻璃站立,没有走近,脸容彻底隐匿在夜色中。他的声调依旧礼貌,距离感却比之前更重:“有什么是我能为您效劳的?如果是之前的同一件事——” “不,不是的。”安戈涅打断他。 恰好有巡逻无人机在高空经过,借着探照灯的光源,有什么东西的反光在黑暗中闪了一下。也许是青年的金发,也可能是他的眼睛。 “提温先生,我有个投资方案,低投入低风险高回报的那种。你有兴趣么?” .w.co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