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每一个都是。” ※ 安戈涅启眸,立刻以余光瞥见窗侧的淡色身影。 不需要半秒她就做出决定:闭上眼继续装睡。 她浑身乏力, ▨, 安戈涅依然想蜷缩起来。这生理反应她很熟悉——注射抑制剂后,oa对外界温度的感知可能会紊乱失常。 不仅如此,再昂贵的抑制剂也无法彻底消除发热期的影响。 此时此刻,安戈涅小腹下方也隐约闷烧着费洛蒙的火焰,与发凉的手脚对比强烈,好像她的身体同时置身于两个季节。 直至发热期结束,这异样感都不会消退,安戈涅只能尽可能将注意力转开。 她开始回忆刚才的事。 记忆定格在她踉踉跄跄地走到室外,西格跟上来。那之后出现大片的空白,间杂期间的只有零碎的、剪影般的图像。 但足以让她拼凑出一个接近事实的猜想。 幸好艾兰因介入了,否则…… 但是她又一次依赖艾兰因善后,这留下了糟糕的余味。安戈涅眼睫微微颤动,感觉更冷了。 而后她想起刚才昏昏沉沉之间做的梦。兴许是敲窗的雨声作祟,她回到三年多前那个细雨连绵的午后,那是她的第一个发热期。 由于日常教育中对于性别胜利知识的普及十分到位,安戈涅在自身异样初露端倪时,立刻就意识到那是什么。 她的第一反应是恐惧,而后是羞耻与厌恶。 大概因为她从来没能真正接受自己的第一性别。 发热期的降临让她无法继续挪开视线,迫使她正视自己身为oa的事实。 发热期意味着成熟,代表着身体做好了被标记的准备。那之后她顺理成章地将会作为王室珍贵的“资产”登上首都星社交舞台。 对此她只有抗拒。 不满十七岁的安戈涅锁上卧室门,躲进浴室,放满一缸的冷水,穿着衣服泡在里面,想要让那可恶的热度退却。 理性上她知道那是白用功,是瞎折腾,但她必须做些什么,才能压住心头的烦躁。 王宫藏不住秘密,没过多久,随侍官就聚在浴室门外焦急地呼唤安戈涅。 安戈涅坚称自己没事,冷声命令他们离开。但越来越浓的信息素从门缝逃逸并出卖她,很快所有人就明白了事情原委。 然后艾兰因也到了。 安戈涅隔着门听到他命令所有人退出去。世界随之突然安静下来。 “殿下。” 艾兰因说话的声调与往常别无一致,柔和又克制,却又隐含压力。 安戈涅咬住嘴唇不答话,将膝盖往胸口靠,浴缸里满溢的水随这一动作泼到地面,哗啦声清晰作响。 “安戈涅,开门。”他直接叫她的名字。 这是他们之间身份切换的讯号。当他是宰相、是她的“老师”时,艾兰因使用无可挑剔的敬语,称呼她为“殿下”。 只有非常罕见的情境下, 他会直呼她名字——那代表着他只是艾兰因。 安戈涅蜷缩得更紧:“我没事。你走吧。” 卸掉君臣身份差那套表面功夫,艾兰因对她反而不怎么客气:“我数到十,如果你不打开门锁,我就只能直接闯进来。你知道我说到做到。” “别管我!”她尖利的声音在浴室内回荡,安戈涅感觉头更疼了。 艾兰因继续说道:“冷水无法缓解发热,只会让你生病,最严重的情况下你甚至会失温。倒数到十,我破门进来。十,九,……” 安戈涅有点慌乱:“既然你知道我现在发生了什么,你就更不应该在这。你——” 之后的话她说不出口。艾兰因是alpha,他不应该在这种时候靠近她。 艾兰因平静地答:“不用担心,我不会失控。五,四……” 倒计时暂停,沉默须臾,他轻声承诺:“你害怕的事不会发生。我不会失控。绝对不会。” 发热期的oa信息素对于alpha有超出寻常的诱惑力。明明艾兰因所说的每句话都违背常理,却莫名有说服力。 最后挣扎了一番,安戈涅认命了。如他所言,就算要徒手拆门锁,艾兰因也会闯进来。 她的手指在冷水里泡得僵硬,误操作了好几下才解除门锁。 只是眨了一下眼睛,艾兰因就出现在她的视野里。 安戈涅想自己站起来,然而浸透了水的衣服出乎意料沉重,她还没站直,眼前一黑便险些滑倒。 艾兰因眼疾手快扶住她,她浑身淌着水,与他撞了满怀。他浅灰色的衬衣前襟立刻濡湿了一大片,那深色的印迹隐约是她的身形轮廓。 溅湿的衣料后透出对方的体温,安戈涅被烫得轻轻颤栗。也许是她体温太低了。只是一怔忡,缠绕着低调紫罗兰的焚香气息已然四面环合,将她紧密包裹。 “没事了。之后交给我处理。” 艾兰因抱起她的时候,安戈涅有些慌乱。她闻言抬头看他,那双浅灰色眼睛一如往常波澜不惊,并没有因为她身体发生的剧变而有丝毫异样。 之后她第一次注射抑制剂,忍受抑制剂的副作用,他都在她身侧,额外的体贴一如往常地写在不动声色的细节里,不让精神分外敏感的她受到任何刺激。 艾兰因直到发热期结束,都表现得好像那只是个小感冒。 ——就好像安戈涅真正成为一个oa也没有什么大不了。在他眼里,oa也好,beta乃至alpha也罢,都没有太大区别,他永远不会用她厌恶又恐惧的眼神看她。 或许安戈涅就是在那天的某个瞬间,完全地相信了艾兰因。 他们也确实有过非常亲近,非常纯粹的一段时光。 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