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救生舱座位的横杆。” 她忽然很怀疑金属球已经被哥利亚完全解体,能用的部件可能已经全部被他收集起来,剩下的一块块自然成了垃圾。 “救生舱的信号发射器怎么样了?” 哥利亚一摆手, 示意他心里有数:“拆下来了。”说完, 他就大喇喇地扛着简易工具,跳回高处开始铲雪作业。 说是铲雪,可能形容为“砍雪”更贴切。 哥利亚今天已经干了不少体力活,却丝毫不见疲惫,哐哐地挥舞着金属杆,轻松地将挂着冰棱的厚雪切开、轰落斜坡。 只看他一气呵成的架势,还要以为这是多轻松的工作呢。 “你动作那么大,万一敲到信号设备怎么办……”安戈涅低声嘀咕。 哥利亚五感敏锐,隔了一段距离还是听到了,扬声回答:“怎么可能。” 他动静巨大地忙活了一阵,除了包裹着信号发射器的雪堆,周围一圈的积雪和冻冰已经全都清扫干净。 之后,他拿着金属杆子尾端,轻而有技巧地敲了一圈,覆盖在塔状发射器上的雪块便崩解落下,露出原本的轮廓。 只要清除一下覆盖在上面的冰霜,就能试着通电修复了。 哥利亚用睡袋残片裹住发射器,而后把金属杆子往雪地里一插,回过头朝安戈涅一抬下巴。 安戈涅想了想,从火堆边起身:“要不要过来喝点水休息一下?” 哥利亚大摇大摆地走过来,从她手里接过水壶喝了口,又露出那似笑非笑的表情:“还算有点良心。” 她没接话。 哥利亚直接在雪地上坐下,拍了拍给安戈涅准备的坐垫,示意她坐到她身边。 “你想说什么?”她不禁生出一丝警惕,坐下时特意与他保持距离。 对方长臂一揽,直接和她肩挨着肩。 “你放开。” 哥利亚呛声道:“他对着你脱衣服就没事,我和你靠近一点就意见那么大?” “那是——” “行了,”哥利亚做出一副不听不听的样子,朝信号发射器一指,“我问你,等那东西修好,你猜会是我的人来得快,还是黑制服来得快?” 安戈涅抑制住吞咽唾沫的冲动,一字一顿地问:“你什么意思?” 哥利亚侧头,往她兜帽深处嗅了嗅,就那么维持着近距离吐息:“现在这情况,只要我想,我就可以把你带走。那家伙就算没受伤也打不过我,我完全可以把他揍得发不出求救信号,带着你一走了之。 “我之所以到现在什么都没做,只是因为我觉得,你不会喜欢那样。” 太空盗澄黄的义眼在凛冽的日照下,愈发显得色淡;淡蓝色的另一只眼睛也清透得像是浅色的玻璃。他异色的双瞳顿时都有种无机质的冰冷无情。 他松开安戈涅,冲她笑了笑:“你要我救人,我救了。那么也到谈价钱的时候了。我就是这个意思。” “你想要什么?”这话出口,安戈涅有种回到与哥利亚初遇时的错觉。 那时候也是这样的谈判,就连她的质询、他故意保持沉默的氛围都似曾相识。 但这次安戈涅没有装傻回避,没有试图和哥利亚绕圈子。 “你想要我?” 哥利亚坐直了一点:“你可以那么理解。” 安戈涅的语气并不激烈,甚至于说很缓和,却和泉水一样,流淌过耳畔时留下凉意:“具体来说,那是什么意思?你想和我睡,临时标记我,永久标记我,还是以上全都?” 哥利亚瞪着她,张了张口,却没找到合适的词句。他好像无法相信刚刚从她嘴里跑出了什么话,让他一瞬间怀疑自己的耳朵是否还好使。 安戈涅捏起一捧雪在掌心揉搓,将它团成一个圆球。细密而潮湿的冷意透过手套,一点点地渗进她的掌心。 寒意让她能维持住冷静。不能怯场,不能停下。 “如果你坚持,我也不是不能接受一次性的关系。” 这样直白的话语于哥利亚是不小的刺激,他的瞳仁顿时不受控地扩张,身体每块肌肉仿佛都紧绷起来。 等左眼瞳孔收缩回原样,他的义眼依然大张着孔洞,不漏过任何一个细节地捕捉着她每秒的表情变化。 “我不讨厌你,而且实话说,我也抵抗不过你。所以如果那是你想要的报酬,我可以同意。但如果你还想要更多,那不是我能给出的价钱。” 安戈涅隔着斗篷在后颈位置碰了一下,语声清脆而缺乏温情。 “尤其是永久标记,不要想,我不会同意。” 哥利亚盯着她的表情堪称险恶:“但你刚刚才说过,你抵抗不过我。” 她居然点了点头:“对,你可以强迫我,但你不屑于那么做。否则你在幽灵鲨号上就对我动粗了。” 金属薄荷味的信息素一瞬间暴涨。安戈涅被刺激得头晕,闭了闭眼缓神,再睁开眼时哥利亚已经掐住她的下颚,吐字森冷: “不要说得你好像很了解我。” “我确实说不上了解你,但我有眼睛。” 充满攻击性的alpha信息素无孔不入,安戈涅呼吸有些急促,语速也一并加快: “你很骄傲,有自己的行事准则,比如信守诺言,并且为能够遵守它而自豪。强迫我不会让你有什么扭曲的成就感。正因为这样,我不讨厌你。” “但也只是不讨厌我,”哥利亚咬牙切齿地抽一口气,“你非要把话说得那么——” 他卡壳了两秒,眼睛里像要冒出恼怒的火星子,身上的信息素却略微收敛。 安戈涅见状,轻轻地将他的手往外掰了一点:“那么直白?我以为你不喜欢我骗你。” 哥利亚一听这话更加来火,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