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几秒因为浓烈的怒意而无比粗重。 “现在就从她身边离开。立刻。”竭力压制情绪的短句之间,响起手指骨节过渡用力 而发出的咔咔声。 “行,我也确实要走了。接应我的伙计很快就到。”哥利亚嗤笑,大摇大摆地从西格身侧走过去。 “这次就放你一马,不拿指挥官大人换赎金了,”他蓦地驻足,继续煽风点火,放慢语速,悠悠地强调,“看在她的面子上。” 西格的瞳仁因为一瞬间的了悟、以及随之而来的惊痛骤缩。 ※ 只是少了一个人,地下设施就仿佛有数倍空旷。 “刚刚收集的雪水应该煮沸了,可以擦个身再换衣服。那样在营救抵达之前,至少可以舒服一些。如果你不方便,我可以帮你……” 面对安戈涅的提议,西格断然回绝:“不用。” 他对她的态度罕见地冷硬,她愣了一下。 西格懊悔地僵住,随即闭了闭眼,缓和口吻道:“你先去。我坐在这里缓一缓,药效还很厉害。” 哥利亚是亲眼看着西格注射了抑制剂才登船离开的。 面对跟随他的太空盗们,他明显有点偶像包袱,一脸不好惹的倨傲,也没和安戈涅多说几句告别,就潇洒地顶着风雪大步走远。 太空盗色彩艳丽的小型飞船起飞时轰隆隆的,震动在附近的雪丘引发了小型雪崩,幸好范围不够大,没有把设施出入口掩埋。 等引擎的动静彻底消停,这颗风雪中的荒星便再度恢复了寂寥。 安戈涅没想到与西格独处会那么难熬——他对于哥利亚临时标记她,反应出乎预想地大。他努力克制,但有的反应是无法掩盖的。 仅仅是靠近她,就好像令他生理心理上同时无比痛苦。 这并非她本意。 西格至今为止对她个人表现出的除了偏袒就是保护。伤害愿意用命保护她的人多少会有些罪恶感。 偏偏她的身份实在敏感,她需要掌握隐秘的自保王牌才能安心。隐秘是必要的手段。 安戈涅一边走神一边用热水擦拭身体,不知不觉间水温都转凉了。她打了个喷嚏,急忙换上哥利亚留下的衣服,是多余的船员制服。 她在新衣服里晃荡晃荡地走回他们的“扎营处”,恰好碰到西格从另一个方向过来,身上是同色的制服。 擦过脸后,西格的脸色反而更加差劲了。 “抑制剂的副作用很难受?”安戈涅谨慎地没靠太近。 “有点,”西格努力微笑了一下,“有新消息我会立刻告诉你,现在我想进帐篷躺一会儿。” “那我就在外面……” 他伸手似乎想拉住她,最后又颓然收回去,只询问:“能陪我一下吗?” 不等她作答,他的眸光便有些痛苦地闪动起来:“不放心的话,你在帐篷外面就好。” 可她根本没想到去质疑他的居心。 明明第三个人离开了,他们的距离却好像拉远许多。安戈涅默然点了点头。 等西格钻进帐篷,她在松松垂落的门帘边抱膝坐好,沉默片刻后 轻声说:“我自作主张了。抱歉。” 薄薄的一道帷幕后,西格深吸一口气:“你不应该道歉。我没资格接受。” “从刚才开始,你就在生气。”安戈涅轻声说。虽无指摘的意思,但这话说出口便有些控诉的意思。 西格的语声果然因为慌乱而有些动摇,他急促辩解:“我没有对你生气。我只是……对自己愤怒,我竟然要依靠你做那种交换才能解决问题。不该是这样……” “对我来说,临时标记真的没什么。只是被咬一口。” 帐篷里沉默了半晌,西格将门帘撩开了一点,露出他有些苍白的脸。他哂然笑了笑:“易感期的alpha对oa信息素的感知比平时更加敏感,你无法察觉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变化。但我——” 他用目光描摹着她的五官,揪着门帘的手指不觉收紧。 “发现心仪的异性身上有其他alpha的气息,这件事即便在平时也足够让人失去理智,在易感期,就更加地……难以忍受。” 西格双眼挣扎地闪了闪,沉默地承受没有言尽的痛楚。 安戈涅伸手,覆盖住了他几乎要将帐篷布撕裂的指掌:“我不知道你会这么难受……你可以说出来的,那样会好一些。” 与她肌肤相触的瞬间,西格剧烈颤抖了一下,像在与某种强大的力量对抗。 “不是你的问题。是alpha无法控制的本能,我们的信息素很多时候是留给同性的讯息。 “就比如现在,你的身体散发着其他同性留下的信息素气味,就好像在排斥我、拒绝我靠近。我所感觉到的,我接收到的警告信息,是你属于其他人、我不可以接触你。” 他反握住她的手,紧紧抓住。 “可我想要触碰你。 “克服障碍的方法不是没有,用我的信息素盖过他留下的标记。可那会伤害你。” 西格稍作停顿,嗓音喑哑:“我……不能那么做。” 如果短时间内后颈腺体接受不同alpha的临时标记,oa的分泌系统会陷入紊乱,表现为严重的生理反应,轻则头痛恶心,重的甚至可能会昏厥。 安戈涅任由他握着她的手,另一手轻轻拍着他安抚:“哥利亚已经走了,我也不属于他。” 西格注视她片刻,眸色显得幽沉:“我知道,可你同样不属于我。” 她不知该如何作答。他就笑了笑:“我甚至不确定你是否需要我。 “那时我没能保护好你,这次我又把你卷进这样的灾难,更不用说之前反抗军的行动带给你的苦痛……” 他抽了口气,自虐式地加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