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叛军杀进圣心王宫的时刻,倒下的也是alpha,人千奇百怪,血有浓淡冷热,流淌在地上的颜色却大抵相似。 可提温和他们又并不一样。 下个就是她了。这么一 想, ➝(格格.党文学)➝, 木然地转头朝枪口看。蒙面的首领却将凶器收回腰间。 “果然没有什么炸弹。” 淡淡一句话为顷刻间降临的死亡定性。 “提温,”安戈涅感觉自己的肺叶正贴着耳膜扩张收缩,能听到的只有自己的呼吸,听不到自己在说什么,吐出了哪些支离破碎的词句,“提温?你……这不应该……” “开门,把他扔下去。免得死了还能整出幺蛾子。”首领回车厢前部去了,两个黑衣人挤进来执行命令。 安戈涅踉踉跄跄地扑过去,挡在提温身前。她也不太明白自己在干什么。 “你们不可以这样。”脑子浑噩,她话说得倒很清楚;清楚的蠢话,和这群人讲道理和道德当然不会有用。 但她还是半跪在血泊里没有动。 左边的黑衣人不耐地咂舌,右边的要抓住她挪开。 安戈涅便仰起脸,冲着他们笑得真心实意:“那不如也给我脑门一枪。这样把两个人都扔下去,找我们的人肯定忙着停下收尸,你们就有更大机会逃走了。” 她这笑容竟然和提温刚才的有几分相像。 两个黑衣人都有些僵硬。 “别管了!到前面来帮忙!” 医疗车继续走曲线狂飙,柜门被甩得开启又关闭,乒乒乓乓,各种物资滚落地面,无人在意。 车窗外闪光不断,机械的嗡嗡声藏都藏不住,是虫群般的无人机正在试图降落。 这些人类巴掌大小的无人机是联盟军事工业的得意之作,它们擅于附着在物体表面,直接以电磁干扰移动工具乃至武器的功能系统,在交火开始前让敌方失去机动力,甚至反客为主夺取控制权。 然而这辆医疗车堪称老古董,几经改装,机动性能却保持原样。于是,受无人机影响的暂时只有车内闪烁不止的照明,还有几秒就跳一个频道的通讯装置。 灯光明暗,音乐唱出一个乐句就被警告的喝令打断,视野剧烈摇晃,身在其中,竟然与疯狂的舞会有些相似。 见干扰无效,无人机立刻撤回了大半,为后方紧咬不放的军用飞行器空出操作视野。 然而人质安全对救助队是第一要务,提防着侧翻车毁人亡这样的意外,后方始终没有动用重型热|兵|器,甚至不敢对车轮大肆射击,只是通过各种通讯波段发送警告。 吃准了这点,医疗车愈发疯狂地全速疾驰,不断唐突地改换路线,保持距离的同时,试图甩掉后方的追兵。 于是,无人机出现后的十分钟内,追逐战便陷入僵局。 ※ 隔板门被草率地摔上一半,负责看守安戈涅的黑衣人也去应对无人机的干扰了。 安戈涅缩在角落固定身体。地面已经一片狼藉,提温在车身腾挪中已经不在最初的位置。她的视线机械地移动,定定停留在他摔落出去的激光手|枪上。 现在它离她很近。 鬼使神差地,安戈涅伸脚出去 ,将沾血的枪踩住拖到了自己身前。 眼下的局面像游戏玩废的存档,继续推进她无论如何都不会满意。即便她能获救,她已经能预想到西格和艾兰因会有怎样的过度保护反应。失去了一个伙伴,她之后要独立行动恐怕又会接近不可能。 而即便要见路伽,也不该是以毫无准备的囚徒姿态去见他。 闭眼又睁眼,安戈涅脸上没有表情。 首先她得把手铐解开。 她接受过应对紧急事件的特殊安全课程,眼下她最需要的,是个可以充当小工具的金属片或是金属线。 幸好地上翻滚着不止一根针管。 手铐是旧式,但在颠簸急转中反手撬锁,这精细活比预想中更为困难。 安戈涅戳到自己手掌的几率比成功探进锁芯的还大。反复的刺痛中,手指手掌开始发烫,但她就像感觉不到,只是回忆着课程内容,一遍又一遍地尝试。 咔。 她僵住不动,在摇晃中平衡身体,缓慢抽出手腕。 好!安戈涅不假思索,拾起提温的佩枪,从隔板后探出枪口,瞄准背对后方的黑衣人,扣下扳机。 开枪之后会发生什么她不在乎。总要让她先出一口恶气再重来。 然而首先是熟悉的卡顿感——机括按压到半途就动弹不得,枪身上随即浮现冷蓝色的字符,相同的内容此前已经见过一次: 持枪认证未通过。 安戈涅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 “***的!”车厢前部的骂声完美表达了她的心情,然而下一句却是: “怎么会是死路!” 安戈涅也顾不上别的了,探身往外张望情况,正看到前车窗玻璃外急速迫近的甬道尽头。 前灯打出的光晕越来越小,玻璃上几道张牙舞爪的裂痕乍一看,更像是墙体上的涂鸦。 刺耳的急刹声刮擦耳膜,轰! 隔板向后猛力打出去,安戈涅整个人砰地往后飞,撞在空了大半的货架上,眼冒金星。 有人在呻|吟,不止一个,耳鸣持续了几秒略微减轻,她医摸索着爬起来,本能地捡起失手掉落的激光手|枪,打量四周。 车内烟气弥漫,到处是碎玻璃和金属片,只能大致看到前方损毁严重,原本是驾驶座的地方已经被扭曲的金属部件掩盖。 一条人类手臂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弯折着,卡在倾覆的金属箱柜下,露出半截。 医疗车最后还是刹车不及,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