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的,不过这不同却不能仅用喜欢二字概括,他们之间的关系太复杂。
廖云祺嘟了嘟嘴:“若是娘亲也喜欢,却也用不着总是避开我,我不是小孩子了。”
陆瑶珂心里一软,揉了揉廖云祺的脑袋:“娘亲喜欢你都喜欢不过来,又怎么会喜欢旁人?有你一个,娘亲已经足够了。你呢祺儿,有娘亲还不满足吗?还是说你有旁的喜欢的人了?”
陆瑶珂说着勾了勾廖云祺的鼻尖,廖云祺却没像平日里那样咯咯一笑,反倒是红着脸低下了头。
“咦?”陆瑶珂故意拉长尾音,“原来真被我说中了呀!”
玉霜在一旁捂着帕子笑:“我们家小姐如今出落得越发标致,有个心上人倒也不足为奇。”
二人打趣着笑作一团,廖云祺害羞地脸颊通红,她捻着指尖,脑海中那张冷峻的脸庞挥之不去,那人的面貌越清晰,她的头便垂得越发低了,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不过,郁哥哥是极好的,除了她,没人能配得上郁哥哥。廖云祺暗暗想到。
午后,马车到了宋府。
舅母一早便在门口等着了,瞧见她后不禁潸然泪下。
舅母牵着她的手,抹了抹泪道:“瘦了,眼下好不容易回来了,定要让你好好养养才是。”
陆瑶珂一时触动不已。原先她刚来淮安的时候,舅母待她并不上心,后来渐渐地,也把她当成是一家人,如今岁月更迭,宋府历尽沧桑,舅母再次见到她,不免伤怀。
而舅母处处安排周到,竟也给足了她回娘家一般的熨帖。
舅母得知她的来意后,不禁有些失落:“怎么也不住一晚上?你舅舅下月初便回来了,届时能见到你定是极开心的。”
陆瑶珂双眸微湿:“实在是书斋离不得人,不若我定多会住几日。不过如今我就住在江都,抽空便回来看望你们。”
舅母先前听她说了书斋的事情,大概也猜到她从侯府出来了,虽有惊讶,却没多问,听她这样说,只道:“那好歹也用过饭再走吧。”
陆瑶珂没有拒绝。
看到一大桌子的淮安美食,陆瑶珂不禁怔了一瞬,原先外祖母还在时,厨房顿顿做的吃食大多都是她爱吃的,起初舅母还对这事颇有微词,可现在摆在她面前的菜肴,恰恰也都是她爱吃的。
这么多年过去,舅母不仅记得她的喜好,还特意为她回来安排了这么多。
陆瑶珂红了眼眶,悄悄垂下眸用吃食。
饭后,舅母引着她在宅子里转了一圈,令她惊喜的是,她的房间竟还如当年的布置一般,变也没变,甚至一尘不染!
舅母拉着她在桌旁坐了下来:“当年没有帮你,你莫要怪我。”
此话一出,陆瑶珂胸口的酸涩再也忍不住,两行热泪顺着脸颊落了下来。
“那时你外祖母病重,家里的生意又遇了难,除了送去官府那些的,剩下的银两本也没多少了,还要给你外祖母治病,临了却没救回来......我还记得她走的那日,嘴里还念叨你的名字。”
舅母说着已经泪眼婆娑:“珂姐儿,我知道你在京城过得不好,不若不会这么长时间也不联系我们。可这些年家里也不好过,若不是有怀岳帮扶,怕是连这口气都喘不过来......不管怎么样,我该给你说一声对不起,你自小在宋家长大,原也该将你风风光光地送出去......”
“舅母说帮扶家里的人是谁?”陆瑶珂捕捉到熟悉的名字,一时有些不敢相信。
舅母面色微变,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忙后悔道:“先前你舅舅不让我跟你说的,我这嘴啊......”
陆瑶珂擦了擦眼泪:“舅母既说了,何不将事实都告诉了我?我虽帮不了宋家,舅母却也不该把我蒙在鼓里。”
舅母看着眼前这个冷静的陆瑶珂,一时有些出神,半晌才道:“罢了,现在却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先前你舅舅不让我告诉你,是因为你还在侯府做姨娘,如今......倒也不怕了。”
咽了口茶水,又道:“当年家里生意出事,把家底都用光了才摆平了这事,你舅舅也因此免去了牢狱之灾,可是宅子卖了,家里仅仅剩了二两银子,这么一大家子人却是没法生存的。”
“后来你舅舅想了个法子,便去淮安城里摆摊卖蒸饼。起初,倒是能供得上一家老小的吃喝用度,可没过多久,摊子被人寻了麻烦,生意只能停了下来,赔了那些寻麻烦的人银两后,很快,我们便吃不上饭了。”
陆瑶珂没想到宋府当年的情形竟这么艰难,可是已经到了这种地步,舅舅竟也没动用她当年寄回去的嫁妆吗?
舅母回忆起当年,面上不禁有几分动容:“若不是怀岳突然出现,拿出他考中探花乡里给的奖赏,我们恐怕活不过当年了......那可是整整五十两啊。到现在我还记得从怀岳手中接过那五十两时,感激又愧疚的心情。”
“后来你舅舅又靠这五十两重头做起,一点点走到了今日。实则怀岳在这中间帮的忙,已经不止这五十两了,能将这宅子赎回来,也是因为这宅子早些年便由怀岳买了下来,对他的感谢,已经不是三言两语能说得完的了。”
听到这里,陆瑶珂已经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齐荀第一次与她重逢,对她嘲讽戏谑的话语尤在耳边。
‘听闻多年前大批徽商涌入淮安,稳坐丝绸业龙头的宋家不思进取固步自封,被外来徽商挤压得毫无生存之地,早已不如当年风光......你呢,怎么还是一如当年。’
说出这话的齐荀,怎么会为了宋家付出这么多?
陆瑶珂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