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惑了张昶,让他默出张家历年来为赵璃敛财秘账之事细细说来。
语毕,一探衣袖,掏出厚厚一大摞账本。
赵小二看看商三官的紧身袖衫,明白她是使了一手袖里乾坤。
却见商三官越过申屠景和司马瑛,径自将那摞账本递给了自己。
“给我?”赵小二又吃一惊。
商三官含笑点头。
司马瑛接道:“不错,素闻赵姑娘精通庶务,善于经营,白莲教上下行动粮草辎重后方维护全靠姑娘运筹帷幄,如今不过核实账目真假,理顺其中官商勾连关系,想来还委屈了赵姑娘!”
赵小二再没想到司马瑛之前的话半点不客气,竟是早将自己底细打探清楚了。
罢罢罢,技不如人,她认栽了!
赵小二再看看申屠景。
申屠景点点头,“司马姑娘高才,景无敢不从。同样,赵姑娘大义,望看在天下百姓份上,捐弃前嫌,助百姓铲除权奸。”
申屠景口口声声百姓,绝口不提他帝王身份,给足了赵小二面子,何况,她今日见证了这等秘辛,早已无法脱身,干脆慨然道:“贼船我赵小二都上过了,莫非还不敢走阳关大道吗?谢谢诸位看重!”说罢接过账册飞快看起。
申屠景见她答应,喜动颜色,立刻就想和司马瑛说话,转头对上她清凌凌的目光,千言万语又梗在了喉间。
等他何时能给百姓主持公道时再说吧!
那边司马瑛可没他这般多思量,如她所说,六年前,申屠景也不过十二岁,整日被圈在御书房读书,恐怕那张圣旨他都没见过,稚子何辜?司马瑛知商三官和潘娘身份特殊,鬼门至多开十五日,三人难得相聚,便专心说起话来。
剩下申屠景左看右看,浑无立锥之地,便识趣退出庙门。
申屠景前脚刚走,后脚四女对望。
赵小二眨眨眼,问司马瑛道:“姐姐们,莫非庙外还有朋友?”
三人齐齐笑了。
庙外,申屠景满怀愁绪,不由抬头望去。
银月如钩,清辉似水。漆黑的夜幕上,星子闪烁,好一场夏夜之梦。
申屠景忽然有点神思恍惚,只觉夜幕似水波晃荡,“咕咚”一声,水面上却探出一张粉嫩嫩的芙蓉面。
申屠景惊愕地眨眨眼,再看,却不见了水波,更没有什么美人,才要松口气,忽听身边有人低唤道:“公子,公子。”
申屠景低头四处寻找,只见青帝庙门外,月辉倾洒处,一只赤狐卧立在地,狐首低垂,轻轻抬起一只前爪,似乎在冲他招手,身后四只漂亮的尾巴悠闲地甩来甩去。
“公子莫怕,妾乃胡氏,此来是为给我狐族正名。想来那日画壁一游,公子对狐氏本领已略知一二。承蒙公子海涵,大人不计小人过,包容那娥皇。”赤狐说着立起身,双爪相握,冲着申屠景行了个人类揖手礼。
申屠景谦恭嗨礼,趁机看了看还在闲谈的司马瑛等人,见她们不为所动,一时摸不清此间情况。
赤狐却又道:“且能不以偏概全,因娥皇之辈所为而仇视全体狐族,实在难能可贵。”说着,再冲申屠景一礼。
申屠景莫名觉得这赤狐看去十分圣洁,竟有几分白狐主的气度,总觉得他接下来说出的话会十分重要,故而只敢静静站立,不敢插话。
“说来痛心,我狐族群类众多,繁衍生息,更因天赋出众,长于修行,脱胎化形者亦众。其中或有顽皮不通世事者,或有放浪形骸不拘俗礼者,也有贪图小利便宜走修行捷径者,却更有侠肝义胆、史鱼历节、之死靡它者……恰似人类,有好有坏,有忠有奸,不一而足。”
申屠景虽没见过几个狐族,可有白狐主珠玉在前,赤狐陈情在后,物有相类,便跟着点头。
赤狐见申屠景点头,仿似受了鼓舞,一双狐目微微转动。
申屠景与之对视,只觉波光潋滟,心旌跟着就是一摇,急忙抱元守一,才勉强定住心神,不由暗自警惕!
赤狐可不知他随意举动就有如此威力,继续道:“然而世人提起我狐族,必逃不出‘□□’‘奸狡’‘背信忘义’‘三心二意’等语,更是将那等勾三搭四专做不义之事之人唤为‘狐狸精’,并成千上万年的骂将下去,如此以偏概全,我狐族何其冤哉!”
“求人皇为狐族正名!”
申屠景万没想到,这赤狐是来找他申冤正名的!只是这“狐狸精”的认知可谓根深蒂固、由来已久,平头老百姓更不可能见到似白狐主和赤狐这等神仙也似人物,不过捕风捉影,以讹传讹。
口口相传之事,叫他如何矫正?
申屠景面露难色。
赤狐也知此事知易行难,却是已有通盘打算,再拜道:“昔年姜子牙助周灭商,传说里兴起封神伟业。狐族不求封神,愿助人皇匡扶社稷,以求清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