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汉除了赵璃、赵旭父子并不认识旁人,见呼啦啦来了这许多人,还以为是旁人都是丞相的跟班,急忙涎着一张脸上前讨好道:“相爷、大公子,您二位来了。大公子放心,那小娘子如今已然从了,就剩那书生还嘴硬。但是您二位可瞧好吧,小的使得一手好鞭子。小的倒要和他比比看,究竟是他的骨头硬还是小的手里的皮鞭子硬?”说着还晃了晃手中皮鞭。
除赵氏父子之外的众人:……
而那少女也是真的吓坏了,此刻拼命挣扎,趁婆子们行礼的空荡,脱出束缚,扑到躺在地上如一滩烂肉的书生身上,冲赵旭哭喊道:“赵公子,我求求你。之前都是我不懂事,如今我万事都依你,还请你放了无辜的人吧!求你开恩!”边说边咚咚磕头,眨眼额头就磕出了血。
申屠景再看不下去,一挥手。
林啸立刻带人冲过去,先制住那壮汉,再三下五除二把院子里的赵家仆人全绑了。更有颜默,不知何时已从附近药堂请来一位老大夫来给书生医治。
本来壮汉和那些婆子们还要呼喝、反抗,赵璃终于忍无可忍,暴喝出声:“都给我束手就擒!”
转头儿,赵璃就冲申屠景跪下了,实打实的,双膝跪地,一头磕下去,口称:“臣有罪。”
这次申屠景没有拦他,更没有让他免礼平身。
申屠景铁青着脸,迈步走过赵璃、赵旭父子,踏进院门,直走到书生与少女面前。
此时那在地上如烂肉一般的书生,突然扯着嗓子喊出了一段话。
“军民人等遇有冤抑事,应先赴州县衙门具控,如审判不公,再赴该管上司呈明,若再有冤抑,方准来京呈诉。凡军民词讼,皆需自下而上陈告,若越本管官司,辄赴上司称诉者,即实亦笞五十。(注1)”
“学生一级一级告上来,知县打完知府打,知府打完知州打,知州打完京兆尹接着打,就因为学生告的是当朝首辅的儿子。”
“现在学生告到了陛下面前,是告御状,请问陛下还打不打?”
“朕若打,你还告不告?”申屠景垂眸看着已不辨面目的书生道。
“大冤未申,存心不死!必讼!必讼!”书生使出最后一分力气呐喊道。
“好,这状纸,朕接了。”申屠景回头,看向京兆尹冉化,“来人,升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