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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逢(2 / 3)

”说着跟刚想到似的,急忙招呼一个小吏道,“快快快,你们快去相府,跟柳夫人说一声,可千万叮嘱赵相一定要好生医治呀!”

小吏领命,飞奔而去。

围观众人听了糜建业的话,都恍然大悟,却又个个心照不宣,毕竟堂堂尚书的笑话哪是那么容易看见的?纷纷心满意足散去。

剩下糜建业大功告成,双手背到身后,甩着大袖子,悠哉悠哉去了泰安殿。

彼时泰安殿里,申屠景正在看左都御史季元正和颜默递上来的奏折,上面详细列明了目前已经都察院核查清楚的赵旭之罪状。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赵旭不过一个五品散官,手上却动辙都是过万两的花销,轻易就能许出去一个三品地方大员名额,更别提包揽诉讼了。

有一个江南富商,为地方一霸,处处掣肘当地官员,接连逼走三任地方官,直到遇见一个硬茬子,硬要清查他名下隐田隐户。

结果这富商干脆就把县官杀了,还借口县官出门上香,惊马坠崖。

死了朝廷命官本是大事,不仅吏部、刑部、大理寺,就是都察院,都该派御史前去核查。

谁曾想,那富商把门路走到了赵旭这里,单单给赵旭送了一个瘦马,就把这事摆平了。

县官太太明知丈夫死的有蹊跷,拿着丈夫亲笔信来京告御状。却被赵旭派人半路拦截,把信烧了,把县官太太卖给人牙子,转卖到了岭南恶瘴之地。

幸亏老天保佑,那县官太太家学渊源,颇通医理,与当地之人治病,得了山寨头领看中,侥幸保得性命。

如今已被颜默派人寻到,保护起来,正在来京的路上。

至于其他如收受贿赂,打骂官员,强占民田,买卖良民的事简直数不胜数。

申屠景看得怒不可遏,一掌拍在奏折上,厉声道:“查,给朕好好的查,每一笔都查清楚了。凡是涉案的人,一个不留,通通严办。”

“臣领旨。”季元正和颜默同声道。

申屠景缓了口气,摆手让颜默先退下,单单留下季元正道:“朕近日翻看大理寺送来旧案,发现六年前竟有一起朝廷大员的灭门大案。不知——”

申屠景话未说完,季元正身子便是一晃,跌坐在地。

申屠景吓了一跳,急忙上前就要搀扶。

季元正摆摆手,挣扎着跪坐起身,抬起头却已老泪纵横。

“陛下,司马将军一家死得冤啊!”季元正发白的胡须上沾着眼泪鼻涕,一点点回忆起当初。

申屠景盘腿坐在他对面,听着他讲述当年司马三郎是如何无意中救下一个进京告御状的灾民,怎样想方设法帮助灾民进京,妥善安置,并如何将证据亲自交到他的手上。

“就晚了一步。微臣就晚了一步,微臣奏章都写好了,说好了次日大朝会时候……”季元正说着,眼前又浮现司马家男丁菜市口砍头时的景象,话语梗在喉咙里,噎得他双眼翻白,几乎背过气去。

申屠景忙给他拍背顺气。

好半天,季元正才缓过来,惭愧地道:“老了老了,不中用了,竟要劳烦陛下——唉,实在折煞臣。”

“季公公忠体国,又乃帝师,有事弟子服其劳,谈何折煞?况,是朕无用,累得季公痛失益友。”申屠景沉痛道。

季元正却大惊失色,吃惊问道:“陛下怎知微臣与司马将军是好友?”

“季公可还记得司马瑛?”申屠景道。

“瑛娘?我怎么会不记得?当初拙荆还与杨夫人定了娃娃亲。可是瑛娘不是,不是不堪受辱已自尽了吗?”季元正似有愧疚,躲闪着申屠景的目光道。

申屠景还当他是内疚自己当初没有及时救下瑛娘,拍拍他的手,安慰道:“那是瑛娘的好姐妹,她乳母的女儿长河。惨祸发生当日,长河就顶替了瑛娘被番子抓走。”

番子?堂堂天子称呼自己手下禁军番子,季元正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是好。

这一停顿,却让他想起来,为何申屠景称呼司马瑛为瑛娘这般亲近呢?莫非他二人有甚私交?

季元正目光复杂地看着申屠景,这人难不成是来和他抢儿媳妇的?试探着问道:“却不知陛下如何知晓这些内情?”

“新近太后身边的红人法元道长便是瑛娘。”申屠景一个消息把季元正打懵了,紧跟着又道,“瑛娘更是朕之肱骨,大业的忠臣,让她孤身犯险,深入敌营,朕心甚愧。故而,还望季公多加看顾!”

申屠景竟又对着季元正插手一揖。

季元正:……我是谁?我在哪?我何德何能?

是日下午,一对打扮朴素的中年夫妻搀扶着敲开了甜水巷司马家的大门。

不多时,里头传出喜极而泣的哭声。客人在司马家盘桓许久,眼看京城城门要关闭了才起身告辞,临行前,恰好司马家对门邻居也打开大门。

风度翩翩的中年儒士一眼看见对门站立的青衫少年,正上马车的腿一个趔趄,幸好被车夫眼疾手快捞住,不然差点摔出个好歹。

车夫刚要询问儒士可有受伤,却见他双眼瞪得快脱了眶,满脸不可置信,颤抖着嘴唇喃喃道:“皇、皇、皇……”

车夫骇了一跳,还当老爷撞鬼了,急忙去看夫人。

哪知自家夫人也没好到哪里去,也是一副见鬼模样。

倒是那个今天头一回见到的英气少女上前一步,低声道:“季伯伯、容伯母,这下可以放心了吧!”

乔装打扮来拜访故人的季元正闻言,看看老妻,嘴唇又抖了抖,心里特别没有长者风范的哀嚎——放什么心?怎么放心?为什么要放心?年轻人的话,老夫听不懂啊!

虽然季元正无论如何也想明白,皇宫守卫森严,申屠景是如何悄无声音偷溜出来的,更不赞同他独自出宫,这般不把自身安危放在心上,却也明白不能暴露申屠景,更明白依申屠景的处境,绝对无法再继续坐高居庙堂之上的儿皇帝。

何况还有老友司马将军一家的血仇,还有这千万黎民百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那百姓呢?

所以,就这样吧!让申屠景睁开眼,好好看一看这天下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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