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东边泛起了鱼肚白,城墙上的士兵正准备换班,忽然前方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守城的士兵揉了揉昏沉的眼睛,定睛一看,只见一匹黑色的骏马正朝着城门驶来。 骑着马的人穿着蓝色的捕快服饰,仔细瞧着约莫是渡口的小官。 士兵心中嘀咕一句,大早上的,渡口的这些家伙急匆匆的来京城干什么! 城门缓缓打开,报信的小官下了马,步伐踉踉跄跄的走了过来,喊着:“出事了!出事了!我要去京兆府尹。” 急促且颤抖的声音让城门口的士兵皆是一怔,瞬间睡意消失,赶忙有人问道:“出了何事?” 小官声音颤抖的道:“官船,官船被截了!已经沉了,沉了。”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面面相觑,京城之外,何人胆大包天动官船。 小官不再多话,赶忙骑着马,丝毫不顾及所谓的当街疾行的律法,快马往京兆府尹赶去。 看守城门的守将意识到不对,随即吩咐一人跟上。 “你赶紧跟去看看!” 士兵得了吩咐,点了点头应声,追赶而去。 大早上的京兆府尹,接了一件天大的案子。 “国公府未来的世子在运河上遭到了截杀,如今官船沉没,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下面的小官颤颤巍巍的将捕快的话禀报给了这位上司。 京兆府尹闻言身子一顿,随后瘫坐在了凳子上。 “完了,完了!” 小官见京兆府尹这般,赶忙上去扶着他,安慰道:“大人!” 京兆府尹看了他一眼,咽了咽口水,赶忙道:“立刻让人将此消息告知国公府。” “本官,本官要见皇上!” 京兆府尹语气急促,推着小官赶忙去办事,自己则是颤颤巍巍的去了后面换了官服准备进宫。 一个时辰后,朝堂之上。 天子大怒,“何人胆大包天,连官船都敢截!” 底下的朝臣皆是面色发白,齐齐的跪在了地上,高声呼喊着:“皇上息怒!” 镇国公同意过继了子嗣,皇上着实是高兴的很,百年国公门庭定是不能从他的手里凋落的,否则将来的史书如何写他,其次,镇国公极为识礼,挑的继承人也是他看好之人,文人清贵,比起宋家那些已经出名的习武子弟,宋怀之是最好的人选。 可是万万没想到,堂堂的梁州知州,未来的镇国公府世子竟然官船被截了,如今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两艘官船没有一个活人,若不是路过的商船发现了昨夜的端倪,怕是此事现在也传不到京城。 想到自己精心维持好的局面被打破,皇上着实气愤不已。 他此时一双精锐的眸子正满是怒火的看着面前的朝臣,随后落在了太子和齐王身上。 “给朕查!” 此话一出,底下的官员互相看了看。 兵部尚书此时的脸色着实是不好,宋怀之能够做世子,因为此事他同镇国公 磨了许久,如今竟然出了这件事。 好端端的官船绝不是简单的沉没,运河之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最想知道。 前方的太子此时也是面色阴沉,镇国公府是他的拥立者,对于宋怀之他给予了不小的希望,如今竟然出了这档子事情,当真是让人气愤不已。 只是此事到底是何人所为! 他微微抬眸看了一眼身旁面无表情的齐王,心中一恨,此事到底是不是他所为? 皇上冷着眼看着众人,随后道:“传朕的命令,官船沉没一案交给京兆府尹彻查,禁军全力协助!” 话落,皇上没有理会众人,直接起身大步离去。 付公公看着皇上面色黑沉,赶忙小跑着追了上去。 此命令一下,让众人心中一凉,尤其是京兆府尹,瞬间瘫坐了下去,面容苦涩,欲哭无泪。 禁军协助,倒是让众人心中生出了奇妙的心思。 向来这些事都是锦衣卫协助,如今皇上竟然交给了禁军。 想到此的官员无不小心的看了一眼那位锦衣卫首领唐嵩。 唐嵩听到此话时心中也是一僵,随后又松快了许多。 皇上是知道了他的动作了,可是却没收拾他,不过,他也只是暂时安全的,齐王的动作得再快一点了,否则他的小命怕是难保了。 御书房里,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书案上的瓷器,书籍皆是被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御书房外的内监们皆是吓得跪在地上。 里面,付公公也是恭敬的跪在一旁,随着瓷器的摔落在地上的声音响起,他的身子便是一颤。 “简直是无法无天了,无法无天!” “连朕属意的世子都能出事!”话到此,又是一阵清脆的瓷器碰地声响起。 付公公看着那满地狼藉的场面,心中甚是心疼,许久趁着皇上面容微松的时候,赶忙安慰道:‘皇上息怒,莫要气坏了身子啊!’ 内监尖细又苍老的声音在殿中格外的显著,同时也抚慰了暴怒的皇上。 皇上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浊气,踉踉跄跄的走到了一旁的塌上坐了下来。 付公公见状,赶忙跪着踱步过去,膝盖碰到地上破碎的瓷片,疼痛瞬间袭满了全身,他亦是不敢发出一句声音,只是恭敬的踱步到皇上的身边,伸手抚摸着皇上的后背,替他舒缓心情。 “太子和老二斗的是越发的严重!”皇上气喘吁吁的说了一句。 付公公抬眸,小心翼翼的看着皇上眯着眼睛的样子,轻声道:“皇上,您要保重龙体啊!” 皇上叹了口气。 太子和齐王的小动作他也是知晓的,太子起初的确是他培养的储君人选,可是后来齐王的变化也让他欣赏不已,许是年纪大了,他忽然觉得,皇位谁都能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