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城防营的人正在搜捕余孽。 齐王逼宫一事,牵扯甚广,整个京城不知有多少的勋贵人家参与了进去。 自从皇后丧礼过后,皇上的性情越发的暴躁,对于这批余孽毫不心软,菜市场前,今年不知道沾染了多少勋贵人家的鲜血。 城门处,官差们带着长长的流放队伍开始往边疆而去。 朝堂之上。 高坐在龙椅上的皇上冷声问道:“余孽抓的如何?” 此话一出,底下的官员皆是一脸小心。 连着一个多月,街道菜市口的鲜血就没有停过,城门口每日都是流放的人,城中亦是白事不断,那些勋贵人家在朝中不知同多少人家结过亲,如今众人皆是草木皆兵的样子,唯恐又同哪户谋逆的人家扯上关系。 下方的京兆府尹顶着压力上前回道:“回皇上,清远侯府等几户余孽已经全部抓获。” 一道冷冰冰的视线落在京兆府尹的身上,又问:“唐嵩呢?” 京兆府尹闻言,面色一僵,语气颤抖道:“还在抓捕中。” 齐王一事中的几位主谋皆已经伏法,如今唯有唐嵩还不知任何踪迹。 整个大殿内静寂无声,官员们连个大气都不敢喘。 上方的皇上低低笑了笑,“那么多人,连个唐嵩都抓不住?” 虽是十一月,天气凉爽,京兆府尹的额头上却是布满了薄汗,他恭敬的跪在地上,咬着唇,满是惊恐。 他做了这么多年的京兆府尹,今年是最难做的一年。 若是此次能够平安逃生,他定要辞官,回乡养老。 一旁的兵部尚书韩天德同情的看了一眼京兆府尹,沉思片刻上前,躬身行礼,语气恭敬道:“皇上,唐嵩武艺高强,任职锦衣卫首领多年,手上的奇门异术不知多少,此人极为聪慧,还请皇上开恩,能多宽限京兆府尹一些时日。” 听到兵部尚书的求情,京兆府尹心中的恐惧这才少了一些。 如今的形势不同当年,朝中的两位国公皆已经过世,勋贵人家这次也几乎全部抄家灭族,京城中剩余的有权力的武将屈手可指。 兵部尚书深得皇上信任,齐王逼宫之时,更是拿着皇上的诏书去京郊大营求援,可想而知,皇上对他的信任。 如今他替自己说话,京兆府尹觉得自己能保住这条可怜的小命了。 上方的皇上听到兵部尚书的话,面色稍缓。 韩天德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颇为信任,其次他自己也知道,唐嵩不是一般人,他带领锦衣卫多年,京兆府尹底下的那群普通士兵抓住他的可能性几乎微末。 自从皇后薨逝,他倒是开始迁怒无辜了。 想到此,皇上抬起手捏了捏眉心,唤醒一些清明,这才道:“兵部尚书说的有理。” “此时京兆府尹不用负责了。” 听到此话,京兆府尹如临大赦,顿时喜笑颜开,但是却不敢抬头,只能自己低着头高兴。 但是其他官员此时却是慌了,尤其是刑部,武将等官。 京兆府尹不管,岂不是要落到他们的头上。 就在众人心悬一线的时候,皇上冷冷的开口道:“唐嵩如今已是余孽,锦衣卫不能一直这般下去。” “此事便交给锦衣卫来做吧!” 众人听到此话,皆是面面相觑。 上方的陈阁老脸色微变,上前道:“皇上,齐王逼宫那日,锦衣卫损失惨重,如今尚且存活的几位首领,皆是身受重伤。” “下面的锦衣卫此时无人统领。” 想到锦衣卫的消息渠道,皇上有些头痛,锦衣卫的头领势必要是自己信任之人。 唐嵩跟了他多年,竟然升起了这般的祸心,故此,这一次的人选他势必要小心谨慎。 他定睛一看,朝堂之上的众人。 经此一役,武将实在是缺少,同时也让他有了警惕之心。 正是因为他给了这些武将太大的权力,才会有了那个逆子的事情。 想到此,沉思许久。 一旁的付公公看着蹙眉沉思的皇上,心中波涛汹涌。 “传朕的命令,任命靖国公世子萧承泽为锦衣卫统领,继续捉拿余孽。” 此命令一出,众人皆是一惊,陈阁老同兵部尚书皆是各有所思。 皇上终是对武将人家有了嫌隙,韩天德此时有些心凉,但是又不敢多言。 锦衣卫统领这个职位可不小,上达天听,想到萧承泽,韩天德只能同情几分。 陈阁老听到此命令,面色不变,眸中却是增添了两分寒意。 他费了那么大的心思,才有了今日的局面,未曾想,皇上竟然将锦衣卫交给了萧承泽。 沉思片刻,好在太子现在还昏迷不醒。 三位皇子,如今太子昏迷不醒,齐王葬身火海,唯一存活安好的皇子只有三皇子。 齐王没有子嗣,太子的儿子虽小,但是尚且安全,看来皇上还是对太子抱以一丝期望的,只是一个昏迷不醒的人能做什么了。 镇国公府,镇国公薨逝,宋雁回在城墙上也受了伤,如今正在府中休养。 国公薨逝,太子昏迷,国公府的门庭变得凄凉了许多。 好在宋雁回并不在意这些,反而心中松快了不少。 “小姐,皇上封了萧世子做了锦衣卫统领。”侍女急促的声音传进了宋雁回的房间。 宋雁回脸色一变,手中的药碗也随之坠地,瓷器坠地的声音,让众人心中一震。 “我知道了。”许久,宋雁回颤抖的说出了这句话。 侍女见宋雁回脸色不好,也知此事的严重,此时亦是不敢多语,只能小心翼翼的退下。 帝王家当真是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