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时分,袁战摸进后衙,来到贾知县的卧房外面。 往这儿一看,感觉有些好笑。 贾知县上次真是被吓着了,这几天的功夫不知从哪里请来了一些符箓,贴的院子里到处都是,卧房门上更是好几张,而且为了防范万一,又在院门上加派了岗哨,有衙役在这里守夜。 不过衙役谁会认真的负责,等到几个房间里都灭了灯,便都溜到墙角下打盹睡觉去了。 袁战先往廊下转了一圈,把贴在门上窗上的符箓统统收了,这才躲到假山下面,唤出两个男鬼,传下命令,示意动手。 二鬼一个奔东厢房,一个奔西厢房,一闪消逝在里面。 时候不大,东厢房房门打开,三姨太穿着一件小夹袄从里面出来,慢吞吞的向主卧走去,来到门前开始敲门。 敲了两声,里面有人问:“谁啊?” 三姨太道:“老爷,是我。开开门,我有事儿。” “什么事儿,非得半夜说。明天吧。”贾知县在屋里喊道。 三姨太道:“有很要紧的事儿,你就开开吧,老爷……” 这一拉长音,贾知县绷不住了,忍着被大老婆奚落,端着烛台过来开门,劈脸就问:“什么要紧事儿,明天说不行……” 三姨太却一弓身子,从旁边钻进了屋里。 贾知县探头向外面瞧了瞧,见没什么异常,只好关上了房门,来到桌前把烛台放下,张嘴就要询问。 三姨太却一口把蜡烛吹灭了。 贾知县一愣,旋即误会了,笑骂道:“搞什么呀,黑灯瞎火的……” 话没说完,就听黑暗中有个低沉的男人嗓音说道:“哥!” 贾知县差点儿没给吓死,“啊”的惊叫了一声,后退中撞到凳子上,一屁股坐在地上,连忙钻到了桌子底下,嘴里没命的叫道:“谁、谁、谁啊?” 黑暗中男人回答:“哥,是我,贾豹。” “贾豹?” 贾知县一听魂都要飞出来了,颤抖着声音问:“你、你、你……你不是死了吗?跑我这儿干嘛来了?” 贾豹叹了口气,阴沉的说:“我想你了,来看看你。” 贾知县道:“啊?你个死人,都变成鬼了,想我干什么。别想我了,明天我去你坟头上多烧点儿纸钱给你花,你、你快走吧……饶了我吧。” 大老婆本来在床头上坐着呢,一听贾豹惊慌着要起来,结果一头撞墙上,眼一翻,当场晕了过去。 贾豹道:“哥你别怕,我来不为别的,只求你一件事情。” 贾知县道:“你说你说,只要我能办到的,一定给你办了。” 贾豹道:“只因生前欠了贾云一条命,死后阎王不准我投胎。你现在把他放了吧,再给他些银两当盘缠离开华阳县,我的债就还清了,可以投胎了。” 贾知县闻言冷静了一下,探出脑袋向上偷看了一眼,见说话的就是三姨太,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只张嘴说话,看样子是被贾豹的鬼魂给附体了,顿时深信不疑。 可是再一想就又为难起来,道:“可贾云是列囚,放了他,我没法交差呀。” 贾豹阴森森说道:“牢里有的是死囚,随便找一个顶上不就行了,反正都得死。” 贾知县一拍脑袋,叫道:“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行,就这么办。” 贾豹道:“那多谢哥了,我要走了,你保重。” 说完,三姨太就要出去。 贾知县却猛的叫道:“莲花。” 莲花是三姨太的闺名,如果她还有意识的话,肯定会答应的。 贾豹当然不会答应,理都不理,推门出去。 贾知县抹了抹额头的冷汗,心里惊魂未定的,说实话还有些拿不准。 忽听门外扑通一声,有人摔倒了,连忙从桌子底下爬出来,开门去瞧,却发现三姨太两眼翻白,全身抽搐躺在在那里。 这样子,像极了平日里人们说的被鬼神附体的样子。 正要喊衙役过来帮忙,忽然西厢房门一开,二姨太从屋里跑出来,大声道:“老爷,老爷……” 贾知县顿时来气,吼道:“吼什么吼,老子还活着呢。” 二姨太跑到跟前,抱着他的胳膊就叫了起来:“老爷,刚才你那表弟托梦给我,让你帮他……” 贾知县一听瞪大了眼睛,问:“哪个表弟?” 二姨太道:“就是死了的贾豹啊。” “啊!” 贾知县再也不敢怀疑了,连忙喊来下人把三姨太抬到屋里,又让衙役去请班头,说有要事商量。 时候不大,班头来了,两人躲到屋子里唧唧歪歪了半天,班头又出来走了。 袁战于是悄悄跟了上去。 凭他现在一百多年的功力,班头就是给他提鞋都不配,当然更不会发现他了。 贾知县也是够心急的,决定以后,直接快刀斩乱麻,就趁今晚把贾云给换出去,省得夜长梦多,贾豹的鬼魂再来纠缠。 他心里已经把前几天晚上闹鬼的事情都安到了贾豹身上,以为那就是提前给他打预防针呢。 班头是不敢违抗命令的,反正日后出了事儿有知县顶着,他顶多就是奉命跑腿,再加上拿了贾知县五十两银子,说是给贾云的,还能少得了他那一份。 于是进了大牢,时候不大,就从里面领着一个差役出来了,出了县衙,直奔城门。 差役就是贾云,为了防范被人发现,就找了身差役的衣服给他套上了,班头在前面领着,也没人敢多问。 袁战是一直看着贾云出的城门。 在城门外面,贾云想要申辩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