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职加薪,这对于一职场中人,尤其是端铁饭碗的人来说,简直是梦寐以求的好事。 可对袁战来说并非如此,倒像是孙猴子被加了一道金箍,不自由了。 以前都是自己单干,领了命令就没人管没人问了,现在不行了,不但有人管有人问,还有十几双眼睛时刻盯着他,想溜号也不容易了。 这不,眼看太阳就要落到山后头,要下班儿了,大家也都开始议论今天晚上吃什么,或者合计着凑个份子去哪家馆子撮一顿呢,来活了。 程兵曹带着四个差役,几乎是小跑着来的,一过来就大声喊起来:“袁战,挑上几个人,跟我走一趟。” 袁战的脸顿时就黑下来了,踅摸着看那些比他脸还黑的同事,最后嘿嘿一笑,道:“老冯大哥,今天就先从你们组开始呗。” 冯老三翻着白眼,很不情愿的说:“行吧。可说好了,下次就得往后轮了。” 袁战满口答应:“行行行,就按你说的。” 然后带着冯老三,还有另外两名仵作,跟上程兵曹出了衙门,直奔案发地点。 到了地方一看,发现里里外外全是兵,已经把这里给围了起来,不许闲杂人等进入。 程兵曹也是出具了校尉府的文牒,这才被人放进去的。 袁战趁机打听了一句,才知道这些兵都是当朝元老卫太保家的家兵,是奉命来保护出事那一家人的安全的。 原来出事的,就是卫太保家的人。 等来到出事地点,人还没有进院,就听到里面传来的一片哭声,再从院门口往里一瞧,人挺多,都待在院子里,交头接耳的在商议什么。 程兵曹不敢怠慢,快步进去,抱拳为礼,向着朝他看来的那些人一一行礼。 众人知道是校尉府来人,便都自觉的把路给让了出来,但看他们一个一个的神情就知道,这些人都是身居高位,打心里是看不起他们的,包括带队的程兵曹。 在一名军兵的引导下,首先走进正房。 正房中间椅上有两名官员,正在低声说话,见他们进来便停下来,神色威严的问:“是校尉府来人吗?” 程兵曹一看他们的官服,便认出两人是何方神圣了,连忙上前施礼:“校尉府兵曹从事郎程平,见过廷尉寺两位大人。” 说话那人摆摆手,道:“公事在身,无须多礼。赶快去验过卫大人的死因,我二人还要赶回廷尉寺回禀大人。” 袁战也才知道,这两人就是负责京城所有刑事案件的廷尉寺尉官,平时一般的小案子,还真看不到他们。 程兵曹答应了一声,赶紧带着袁战他们进了卧室。 卧室里很整洁,看不出有人曾经打斗过的痕迹,只是在床前地上倒着一名男尸,胸前插着一把长剑,从心脏穿透进去,从背后透出一个剑尖。 袁战过去,盯着死者看了一眼,感觉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再仔细一想,猛然醒悟过来。 卫? 呀,他不是卫其吗,洛阳城外追杀杨艳母子的那名将军。 当时为了救杨艳,还曾经杀死他几名军兵,后来逼得他放弃。 这人原来是卫太保家的人,他怎么死了? 袁战脑子飞快旋转,马上想到了杨艳,这事儿,不会跟她有关系吧。 程兵曹看他们都开始动手了,便道:“你们好好查验,我先去隔壁看看,待会你们再过去。” 袁战不由问了一句:“隔壁也有死者吗?” 程兵曹没注意到他的异样,回道:“有,不少呢,都是卫其大人的家人和孩子。凶手太残忍了,杀了卫其将军,又跑到隔壁把他的老婆孩子也给杀了,只留下他年事已高的父母。唉!” 袁战听了也很震惊。 等到程兵曹出去,屋里就只剩他和冯老三等人了,见冯老三开始查验尸体,袁战便走到了一旁,默念了两句祷辞唤出功德林,开始超度。 卫其鬼魂尚在,被功德林亡灵之光拘走后,走马灯开始快速滚动起来。 袁战关注的只是最后一节,所以当画面上出现杨艳的身影后,他的一颗心也瞬间沉到了水底,然后事情就如同他想像的那样,杨艳摸进卫其的卧室,惊醒卫其后,不等其反应过来,一掌击碎他的脏腑,看着他倒在地上痛苦的扭曲了几下后死去,扬长而去。 不对,剑呢? 看到这里,袁战忽然发现一个问题。 杨艳没有用剑,只是用掌拍死的卫其,那么这把穿透卫其胸膛的长剑,是哪来的,又是谁给他插上的? 想到这一节,袁战开始在房间内寻找起来,最后在床榻的里面,锦被下面,找到一个剑鞘,剑鞘一面刻着一个“卫”字。 再过去检查卫其胸口上的长剑,果然又在剑柄上找到一个“卫”字。 冯老三看出问题,奇道:“咦,这是卫大人自己的剑。” 袁战点点头,把剑鞘交给他,嘱咐他多验一验剑伤与脏腑伤两者是否一致,便去了隔壁房间。 隔壁房间死的人不少,大大小小足有十几口,其中包括卫其的妻子,四个孩子,以及丫环、婆子和两个看门的门房。 从他们的死状来看,是被人集中到这一屋,然后开始屠杀的,因为这些人都没学过武功,又没有多大的反抗能力,所以几乎都是一剑毙命。 袁战在卫氏尸体跟前蹲下,看似在检查伤口,暗地里又唤出功德林,开始招魂超度,走马灯重现死者生前最后的一幕。 这一次,果然被他找出不同了。 凶手另有其人。 虽然这个人蒙着脸,穿着一件夜行衣,但从凹凸有致修长的身材判断,她也是一个女人。 只是这个女人手段太毒辣了,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