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战感到左右为难。 其实他并不反对人、妖往来,就算彼此有了感情那也是人家双方的事情,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跟他有毛关系。 可是他刚才答应张华了,要把小狐狸赶走,现在反悔,岂不成了两面三刀,言而无信了。 想了想,就道:“你若再坚持留下,只会让事情越变越糟,不如先回去,日后再慢慢想办法。” 说完又拉了拉脸,道:“我已经答应老大人了,要请你离开府上,你再这么拖沓的话,我也只能对你动强了。” 张斌怒道:“你敢!” 樱柠却拉了他一下,压低着声音好言安慰,然后对袁战道:“好,我走。多谢法师手下留情。” 站起身,深情款款的看了张斌一眼,衣袖一挥,从脚下涌起一团白雾,人陷入其中,渐渐失去了踪影。 “樱柠,樱柠……” 张斌大叫着爬起来,向外就追,却被张诚等人死死按住,说什么也不放他走。 僵持了半天,张华赶来,一声怒吼,把他给关进了柴房屋里,门上落锁,派张诚等人二十四小时看守,什么时候服软了再放他出来。 袁战便准备告辞了。 临走的时候,张华又多问了一句:“与汝阳王、楚王可有来往?” 袁战摇摇头。 张华道:“那就好,那就好啊。” 袁战明白他的意思,一笑,辞别走了。 回去的路上,程平问;“恩师最后那句话,说的什么意思?” 袁战道:“让离他们远一点儿。” 程平道:“为什么?” 袁战知道他一直在试图打通这两人的关系,好傍上一条大船,殊不知已经离死不远了,便道:“大概为了我们身家安全吧。” 程平听了果然吃了一惊,半天没有说话。 袁战便劝道:“老大人说的有道理,是非之地,是非之人,还是离的远些吧,别等着误了自己再后悔就迟了。” 当然,程平听与不听,就不关他的事儿了。 回到衙门已经是下午了。 程平一句话不说,钻进他的房间,下班之前就没见他出来过。 袁战回到仵作区,等到人都齐了,就按规定先清点了一下人数,录下当天出公差的情况,看看没什么事儿,准备让大家早点收工。 收工以后,有家的回家,没家的几个人一聚,找地儿乐呵乐呵,生死口上混的差事,快活一天是一天。 刚刚吩咐下去,从前衙跑来一名差役,砸的程平的房门啪啪响,大声叫道:“中郎大人,快点出来,又来案子了,大人吩咐,让你亲自带队过去……” 袁战一看,得,又走不了了。 往人堆里面一看,见大家都可怜巴巴的看着他,那个意思,忙活一天了还让不让人歇会儿了。 袁战知道,今天最清闲的就是他的丁字院,因为他一早出去了,所以曹顺三人仗着他这点儿裙带关系,硬是赖着没出工,有差事也都推到其他三院去了。 所以一指曹顺,叫道:“你们三个留下,其他人先回吧。” 大家哄的一声就散了,只留下曹顺宋魁和姚全三人,气得曹顺一个劲的嘟囔酸话,责怪袁战不照顾自己人。 袁战不理他,等程平出来,就问:“去哪儿?” 程平紧锁着眉头,道:“楚王府。” 袁战也是吃了一惊,真是一天轻松没白混,临了要下班了扔来个烫手的山芋。 “什么案子?” 程平道:“命案,楚王的一名姬妾被人给杀了。” 袁战听了呆了一呆,道:“什么人这么大的胆子,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程平道:“光杀人还不是最严重的,一名侍妾而已,也不是多么重要的人物,关键是凶手杀人后,把尸体给吊到了楚王处理军务的白虎大殿前面,你说这是什么意思?” 袁战沉吟了片刻,道:“这是在向楚王示威啊。” 程平道:“是啊,所以我们此行务必要非常小心,千万别因小失大惹恼了楚王,那可随时都要掉脑袋的。” 袁战道:“明白。现在去吗?” 程平点点头,带着他们去了前衙,校尉大人已经等在那里了,看到他顺带又瞅了瞅袁战,吩咐一声,十几个捕快,外加二十个衙役,还有程平袁战他们,一起出发了。 来到楚王府,只见军兵林立,刀枪锃亮,明晃晃,气滔滔,俨然就要开赴战场生死搏杀一样。 曹顺看得腿肚子直接抽筋,瘫在地上,说什么也不肯进去了。 袁战气得恨不能抽他两嘴巴子,只好带着宋魁姚全进了王府,把他扔在外面。 进了王府,有将官带着他们来到白虎堂。 那个被吊在大殿前面的女人尸体,已经被人给放了下来,用一块白绸子布蒙着,等到他们过来,这才揭开。 袁战来到尸体跟前,先按照规矩燃了一枚镇灵符,用符水洒过以后,这才把死者的衣服揭开,前后仔细检查起来。 经查,死者确系被人杀死后,又移尸到此,用白绫挂到屋檐上的。 至于死因,袁战施展九幽瞳查看后发现,在女子的下咽有一异物,她就是因为吞下此物,才窒息而死,除此之外,并无其他暗伤。 接下来,用银针在女子咽部一阵试探后,取小刀割开皮肤,取出异物。 竟是一块掌心大小的玉佩,上面雕刻龙纹,背面写着汝阳二字。 可以推断的出,女子就是因为此块玉佩被人杀死的,既是凶器,又是证物。 袁战把玉佩用油纸裹了,呈给程兵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