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了一天的苏羽妍,如同一朵枯萎的花,无力地瘫在沙发上,尽情享受着这不易获得的闲暇时光。
歇够了,起身打开客厅的灯,刚从邮筒里取回的信件就躺在茶几上,吸引着她的目光。
她静静地凝视着这封信,内心涌动着不同的情绪。
苏羽妍拿起信,眼神不自觉瞥向落款的位置,她的心情在此刻犹如涌动的潮水,难以言表。
其中混杂着焦虑,紧张,期待,更有一种难以名状的好奇心。
她的心跳在瞬间加速,那份不安中又带着一份别样的期待。
三年已经过去了,那个男人离开了她这么久,没有留下任何音讯。
现在,他突然重新联系上她,让她感到有些惊讶和不适应。
她感受到了一种仿佛被遗弃的孩子突然被家人找回的温馨与安慰。
盯着许久。
信纸被随意地抛在一边,苏羽妍疲惫地倒在沙发上,进入了梦乡。
她全然忘记了饥饿,此刻只渴望得到充分的休息。
她已经无法准确记得上一次这样安心睡觉是什么时候了。
灯光下显现一行纤巧字体——羽妍,我是沈思,见一面吧!我在……
***
定川。
一排排拔高尖刺,圈出块方正区域,区域周围是高大而茂密的森林,林中夹杂着一条若隐若现的小土路,蜿蜒曲折,为这片寂静的区域平添了几分神秘与深邃。
不分天气好坏,不论白天夜晚,尖叫吵闹不绝于耳,极少有人前往这里。
区域中心坐落着监狱式风格的建筑,人们称其为“定川疯人院”、“神经集中所”或者“夜半惊魂地”。
名气大得惊人,主收各地奇异患者,不少人费劲力气往里面塞自家那位病患——床铺不够,就重新搭建病房,总之要想办法将所有人安置。
女子从大门进入后长驱直入,径直来到院长办公室,仿佛对这条路线了如指掌。
苏羽妍在第二日天微亮的时候,便安顿好母亲,毅然踏上火车,准备会会这个死去三年的未婚夫。
三年前他无故失踪,没给交代,也无说法,更是从未联系,可不跟死了没两样。
她还是放不下那个占据她青春的男人,又或许是想当面拒绝他想要重归于好的请求,这样心里才会平衡。
她也弄不清楚自己内心是什么想法,同样不明白沈思为何约她在此处见面。
鬼使神差地来到这里。
主楼右前方估算距离约十五六米的草地,边陲遗留下轮椅上坐着的那道身影。放风时间已结束,按规定,所有的病人都应被护士陆续带回病房。
他却是个例外,还没有护士推他回去。
草地面积不大,但都像这人一样坐定,也足以容纳百十来号人。
低处只有一些低矮的绿色植被,想看花也能找到些许,每隔段距离便有正在绽放的花树。
门口伫立两人,一个白大褂,脖颈挂着副听诊器。
苏羽妍的双手深深地插在风衣口袋中,披散的长发安静待在肩头,两人齐齐望向那人背影。
今天天气不错,有太阳但不热,微风也凑热闹,东倒西歪没个正形。
缭乱的节奏与她的内心同步,她自嘲一笑:“沈思,我可真是自作自受,原来还没放下你呢……”
坐轮椅的病人正是她的前未婚夫沈思,光一个背影,看不出什么,他的手里捧着一本故事集。
他时而仰起头来,仰望天空。时而又用那澄澈的眼神仔细打量着路过的小护士,也不晓得在看什么。
不嫌脏地舔舐食指,缓慢翻阅捧着的那本故事集,懒起来,就等风的帮助。
每天如此重复,他的动作始终不曾更改,也不显得厌烦,反而因为这种独特的行为吸引了诸多护士的注意。
苏羽妍并不打扰他,只是安静地看着他,观察他,试图看透他。
“他怎么会在这儿?”苏羽妍询问白大褂。
“他自己来这儿的,脑子吧时好时坏,有一些精神上的问题。”白大褂有些沉不住气。
办公室里还有堆积如山的事情等着他处理,说道:“苏小姐,你要找的人就在这儿,我还有事,就先行一步!”
“嗯!”
沈思看得并不专心,身后的目光,他有所察觉。
他心里比谁都清楚是谁!从第一步跨进大门,他便注意了她的来到。
她依旧美丽动人,那纯净素雅的妆容令人惊艳。左肩上斜挎着一个崭新的皮包,增添了几分时尚感。身着深褐色布革风衣,显得高贵而内敛。花边衬衣整齐地叠在西裤中,彰显出她的干练气质。几颗闪亮的装饰物点缀在漆黑的靴子正中,为她的装扮增添了一抹亮色。
由于她脸型娇小,戴着一副墨镜让人看不清她的上半张脸,更增添了她的神秘感。她的美丽与独特的个性完美地融合在一起,令人难以忘怀。
那面容是他记忆中无数次闪现的模样,她发着光重新出现在他的世界。
沈思不停翻着书,指间在快速抖动,心里怀揣着期待和无故慌张。
爽朗的天气不像两人那般有耐心,一个不求问,一个不应答,快等不下去,呼唤来朵朵云花,准备给予世界清凉。
比天色更浓重的黑影盖在书面上,沈思轻轻合上书页,抬头冲着这个思念已久的女人微笑:“羽妍!”
哪怕已知晓她的到来,正面见到她时,沈思还是忍不住声音发颤。
这个场景出现在他脑海中无数次,他有无尽的话语想要倾诉,可真到此时,他却不知如何开口。
苏羽妍方才还在打算着与他见面时痛打他一顿,然而在真正重逢的瞬间,看着这张熟悉的面孔,却怎么也下不了手:“别这样叫我,我们并不熟。”
眼前的男人二十五六岁的模样,他的胡子杂乱无章,却无法遮掩住那精致而棱角分明的英俊面容。他的黑发整齐地寸立,双眼犹如深邃的湖泊,充满了未知和神秘,而那浅淡的伤痕则犹如两道平行轨迹,嵌在他挺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