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想通知他们的时候,正巧看到了风尘仆仆赶来江清安跟冯子杰。知道了事情了来龙去脉之后,他暗叫不好,你们快回去!
千万别让希跟那个叫程诺的女孩子单独在一起,或者可以说,程诺现在已经不是程诺了。
二人脸色皆是一变,对着王道士鞠躬道谢后,便开始急匆匆的往回跑。
在这片黑暗笼罩的树林之中,四个人仿佛被命运安排一般重逢。
希追上了程诺,发现她正拿了一把明晃晃的刀子,此时的程诺背对着希,与江清安四目相对,几乎是从嘴角挤出了一道笑声:“嘻嘻……”
希下意识的认为她会伤到江清安,猛的上前,从背后按倒了程诺,对他们两个喊道:“你们快跑!!”
那两个人非但没有逃跑,反而冲她跑了过来,江清安声音可以说是撕心裂肺:“希——!!快远离她!!”
希竖起耳朵想仔细听清江清安再说什么,但她听到的却是来自身下之人发出的刺耳的笑声。
“嘻嘻……”还不等她反应过来,听见噗嗤一声,那是刀子刺入皮肉的声音。
“诶……”剧烈的疼痛自腹部蔓延全身,小腹感受到温热,那是她喷涌的血液。
“嘻嘻,真是蠢货。”身下捅她刀子的人带着可以说是“温柔的”笑意看着她,但眼底却翻涌着滔天的恶意。
“喂……”祂顶着程诺的脸,这次是面无表情,不带一起情感的呼唤她,“你不会觉得,你能一直妨碍我吧……”
祂突然拉过正在失去温度的希,嘴巴靠在希的耳边,“告诉我,你激活了多少使徒权能?百分之20?有吗?”
希的大脑顷刻间一片空白,连身体的疼都感受不到了。
怎么回事?!为什么祂会知道自己的身份???甚至连使徒的权能都知道,希感知到前所未有的危险,用着最后的一丝力气和理智,在心里呼唤,“0714……”
“我在!”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居然在一个系统身上感受到了焦急。
“立刻……切断……”
“警报!警报!您的神智正在被干扰!您的神智正在被干扰!无法接受您的命令!”
一道声音直接在脑海里响起,“又想这样逃跑吗?你觉得我还会给你这个机会吗……”
希知道眼下这个情况自己多半是九死一生了,干脆也不挣扎了,她用尽全力把手居然祂面前,在祂疑惑又嫌弃的目光中,颤颤巍巍的竖起中指。
“你去死吧!!!”祂彻底被激怒。
“警报!警报!干扰者处于盛怒的状态,干扰源极其不稳定!干扰源极其不稳定!成功连接宿主神智!接收命令,成功脱离!”
在祂错愕的眼神中,希露出了胜利者的笑容,身体变得透明,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
“希……?”江清安的声音带着迷茫,对发生了的事感到难以置信,怎么可能会这样?倒在血珀中的希,一点点变的透明,就好像……灰飞烟灭了一样。
希……死了吗?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希怎么会死?!
“希——!!!”江清安绝望般痛苦的哀鸣,好像要撕裂这个夜晚。
程诺原本没有焦距的瞳孔慢慢恢复清明,她不解的看着眼前一点点变透明的希,又看到了自己手里握着沾血的匕首,她逐渐知道发生了什么,程诺的脸瞬间变得苍白,她的身体止不住的颤抖,嘴里发出不成调的声音:“不可能…怎么还是会这样…我不想的…我明明不想这么做…为什么会这样…”
变故发生的太过突然,等反应过来,江清安已经本能的大步走到程诺面前,用着十足的力道拽住程诺的领子,将她如破布娃娃般从地上拽起,俊美的少年紧绷着脸,仿若身处绝境不知向何处发泄的野兽,他浑身散发着詹詹的戾气,几乎用尽理智压制着滔天的怒意。
好可怕,江清安盛怒的样子,比张亚文毁坏他符咒那天还要可怕。若是平常的程诺,一定会被吓到吧。
“你以为我想吗?”程诺毫不抵抗那令她窒息的力道,语调中带着失控的哭腔,她同样也有着无处发泄的恐慌与愤怒,“我根本就不想杀了希!!我明明已经用尽全力抵抗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和江清安他们离开道馆的那一天,从她听到了不知是何人发出的声音开始,程诺的状态就非常差。夜深人静的夜晚,希在她身旁安睡,她又听到了白天的那个声音。
“她就在你旁边,趁现在杀了她。”
“你给我闭嘴!”
“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
“够了!闭嘴!!”
“为什么呢?这不是你的心中所想吗?你应该很讨厌她吧,你就没想过要是她消失就好了……”
“我没有!我没有这么想过!!”四处都找不到声源,这个声音好像凭空出现的脑子里,她的身体止不住的颤抖,程诺将自己缩成一团,试图压制那令她恐怖失控的冲动。不知不觉间,头发都被她薅下了一把,好像这样就能把那讨厌的声音从脑子里连根拔起。
“为什么要抵抗这美妙的冲动呢?你现在明明很想杀了她,想象一下刀子划破她的血管,她皮开肉绽,血液横飞的样子,想想就激动吧……”
程诺用着难以想象的速度冲进厨房,用力握住刀子,由于激动,双眼布满血丝,她感到恐慌,自己的身体令她陌生,体内源源不断的翻滚着杀意,对血液的渴望几乎发狂。用尽最后一丝理智冲到卫生间将自己反锁。
“你在干什么?!”
“快去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
程诺胸口剧烈的起伏,她猛的举起刀子,对准自己的手腕,像是对待案板上的鱼,猛的剁了下去。
她终于听到了皮肉破开的声音,终于消弭了对血液的饥渴,只不过,对象是她自己。
那个一直蛊惑她的吵闹声音,不带一丝感情的说了句:
“啊……真是无聊。”便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