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冀虽然出生于武将世家,但从他一直都没有跌出曜日院的成绩就可以看出他在文之一道上也十分出色。
他把自己吃得这么胖,一方面确实是因为贪图口腹之欲,另一方面是他对家庭束缚的抗争,他并不想和自己的祖父、父亲叔伯还有哥哥们一样从军。
尽管包括宋云澜在内的人都觉得这种抗争过于幼稚,幼稚得就好像只是一个借口,一个可以大吃特吃不顾形象的借口。
“请问需要讲解吗?”餐上得速度挺快,随着送餐的人进来的还有一个长得十分讨喜的孩子,八九岁的模样,圆愣愣的脑袋,配上酒楼发的浅红色小制服,精神头十足。
他们都是孤儿,在这里讨一口饭吃,有的在后院洗碗,长得讨喜口才好的酒来前院做这个上菜时候的讲解。
这些菜都有很多说头,有的甚至背后还有自己的小故事在,很多第一次来的客人都会喜欢这样子的服务。
戚冀从随身带着的钱袋里面挑了块碎银子给他,“不用了,我们自己吃就好。”比起听故事,他更像赶紧吃,午饭都没好好吃,就指着这一顿呢!
小孩儿高兴地接过了银子,说了几句吉利话就离开了包间,不用干活还能有钱拿自然是顶好的事儿。
宋云澜的胃口不太好,她这几日都请了假,身上来红的时间她一般都不会去上学。
“还是不太舒服吗?”应徽之看见宋云澜的表现,有些不放心地递了一只酒杯过去,不过里头装的自然不是酒,而是暖过的加了桂花酱的果汁。
宋云澜伸手接过,冰凉的指尖划过应徽之的皮肤,他眼中的忧虑更深了,怎么手这么凉。
“其实还好,就是在家躺了几天,身上还有些酸软。”
[宿主,真的不需要用积分治疗吗?每个月这么痛一次多难受啊。]
宋云澜知道007是在担心她,她如今体质其实已经不算差了,只是这事儿有时候跟你强不强壮没什么关系,该疼的怎么都会疼。
再加上她并没有觉得多难熬,便还是想把积分花在刀刃上。
“那明天记得穿暖一些,河边的风还是冷的。”堂溪莫摸了摸宋云澜的手,冰冰凉凉的,和冬日廊檐外挂的冰柱都没太大区别了。
宋云澜白了他一眼,拍开他的手,“行了,我知道了。”
应徽之看着两人的动作,一时间有些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记得,应兄明日似乎有事要忙对吗?”堂溪莫注意到了应徽之的眼神,抿了抿嘴唇,问了一句。
他就是看应徽之不顺眼,奇了怪了,他和宋云澜那是知音难觅,宋云澜是堂溪香的伴读,而他又是堂溪香的哥哥,他们仨在一起那是再正常不过了。
这个应徽之就很奇怪,从小就开始有意无意地接近他们,还拉着个戚冀,硬生生把三人小队扩张到五人。
“并没有。”应徽之这才回过神来,看宋云澜蛮喜欢那个果汁的样子,就又给她倒了一杯,“我有时间,明天我和你们一起去。”
宋云澜吃得最快,略夹了几筷子之后就不吃了,捧着自己热乎乎的果汁倚靠在窗边,看着外头的街道。
如今明明是春日,外头却有一股肃杀之气,来来往往的行人脸上也是鲜见笑容,步履匆匆的。
之后不久,堂溪莫也过来,同样的动作看着外面,“这是要出征了吗?”
这问题,他们这些人里头,还是戚冀了解得最清楚,所以即便他嘴里面塞得满满当当的,听见堂溪莫的发问,他还是回了一句,“是的。”
“也不知道会怎么样。”堂溪香正美美地吃着特供的饭后甜点,软软糯糯的,一听到这事儿也是忍不住叹气,只觉得手上的甜点都不够甜了。
“圣上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戚冀恶狠狠地咬了一口鸡腿,含含糊糊地刚开口就被应徽之阻止了。
“小心隔墙有耳。”
也不怪戚冀难受,他并不想从军并不代表他不敬佩那些上阵杀敌的军人,他们的战功赫赫可都是一刀一枪在战场上厮杀出来的。
结果这次圣上不知道怎么回事,朝中有经验的老将他是一概不用,说是要锻炼新人,莫名其妙地拎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校尉出来,直接委以重任封了主帅。
退一万步说,再怎么锻炼新人也没有一开始就让人直接领兵打仗的吧。
包间里的气氛随着这个话题冷淡下来,连带着空气似乎都突然凉了下来。
一群从小在国子监长大的少年们对于政治有着基本的敏感度,也都知道如今的圣上疑心越来越重。
原本今天吃完饭还打算约着玩一下,但现在也没了心情,吃完饭后大家就各回各家了。
宋云澜到家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因为早就打了招呼说不回来吃晚饭,所以也就直接回了自己的院子。
仪彩帮宋云澜取掉披风,身边就有小丫鬟递上了温度合适的水让小姐净手。
“主子,席聿来了。”宋良等在门口,直到伺候的小丫鬟们离开,房间里面只剩下了宋云澜才进来回话。
宋云澜琢磨着时间也差不多了,席聿这家伙是该回来一趟了,只是现在的时间...“你让他再等等,一个时辰后带他进来。”
“是。”宋良应声下去了,如今主子年纪也大了,他就更不好在主子房里逗留太久了。
仪彩重新进门,帮宋云澜拆掉头发上的饰品,“小姐,小厨房上还热着药,端过来喝一点吗?”
宋云澜:“...”她好不容易被美食治愈的胃。
“倒掉。”
仪彩:“...”她忍住没叹气,小姐从小各方面都很出色,思想上面也是成熟得可怕,唯独喝药这一块,纯纯的小孩子心理。
这几天,也就昨天中午,大少爷过来劝了一碗药下去,其余的全倒光了。
[宿主,你是小孩子吗?药都不敢喝。]
[喝了也没用,凭白荼毒我而已。]
宋云澜半点不心虚,仪彩也知道今儿这碗药是骗不下去了,“那小姐,要不要喝碗红枣银耳羹?”
“你先准备水吧,我想洗一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