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是大胜,领兵之人可不是有大才之人吗?
应弘摆了摆手,似乎是一下子说这么多话有些不堪重负,深深地喘了几口气才又开口说:“那还是我们的军队实在是太过混乱,谁能想到这位新主帅刚愎自用到这般地步,谁的意见都不听,硬生生靠着自己的纸上谈兵打了这一场仗。”
他们收到的倒是比敬文帝那边那份更加具体和详细,整场战争,大到军队的调动,小到出兵的时间都清清楚楚。
敬文帝可真是千挑万选了一个傻子去带兵,不,不能说傻子,至少傻子还不会做出这许多糊涂的决定来。
堂溪铎听到这儿,用力闭了一下眼睛,耳边似乎传来北方的嘶吼声和哀鸣声。
“父皇的意思是北方的土地一寸都不让,”堂溪铎说,“孤亦不想让,大溯的每一片土地都是沾满了鲜血打下来的。”
伊绍颔首肯定太子的说法,略略思索之后便开口:
“其实这倒也不是非常难办,臣以为,北境求的也不是那一片不算肥沃的土地。”
“若是我们能与之和谈,将其中利弊与之好好言说,适时再威胁一番,问题就不大了。”
“只是这金银和粮食之类的估计就少不了了。”
堂溪铎把视线转向应弘,期望他能有什么别的办法,却只见应弘摇了摇头,撇开了视线,大溯毕竟败了,不想割让城池还有的谈,若是连赔款上面都要打折扣的话,北境那群蛮子恐怕不会接受。
到时候再打起来,北地的百姓就遭殃了,而如今大溯的军队估计也没有信心去打赢这场战争了。
“殿下,大溯短时间内不适合再打仗了,我们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时间。”伊绍劝说,显然他的看法和应弘类似,不是他们这些老臣缺少肃杀之心,只是他们更懂得衡量得失,如果能付出一部分金银和粮食就能获得喘息的机会,这无疑是一笔划算且合时宜的买卖。
其实在他们心中,就算北境出了两位会领兵打仗的皇子也没什么打紧,只要稳住太子的位置,还愁下一次不能赢过北境吗?
北境不过是多年以来的手下败将而已,他们大溯多的是将才,随便派一位老将军前去都能打得他们落荒而逃。
只是现在,实在是不适合再打仗了,太子到底年纪轻,他们就更要发挥自己的用处,在需要规劝的时候尽力规劝。
堂溪铎抬手按了按额角,思忖片刻,终于还是决定听从两位的意见,看向伊绍,“那接下来就拜托老师前去和北境和谈了,孤会在帝都等老师的好消息。”
伊绍冲着应弘挑了挑眉毛,站起身行礼,“臣,定不辱命!”
伊绍先走,他需要立即赶往北地去准备和谈事宜,如今这当头,这就是最要紧的。
应弘则留下,“殿下,老臣有一句话想要告诉殿下。”
堂溪铎拱手,他对应弘是尊重的,“请太师指教。”
“一位君主,想要护佑他的子民,这没有错,但需要放弃的时候就一定要果断地放弃,拖泥带水只会一败涂地。”
按照应弘的处事习惯,这句话他今天不该说,只是看着太子挣扎迷茫的样子,他突然想起了自家的曾孙,应徽之尚且有他为他护航,而太子殿下却只身一人抵抗着风雨,未免有些可怜。
看着太子的表情,应弘摇了摇头,暗骂自己多管闲事,自己果然是老了啊,竟然敢可怜起太子来了。
“老臣告退。”
目送应弘离开,堂溪铎还有些发愣,随手拿过放在手边的玉瓶打开闻了一下,刺激的味道一下子直冲鼻腔。
纷杂的思绪从满胀的头脑里面褪.去,堂溪铎不自觉地摩挲着手中宋云澜送去的玉瓶。
“托人去宋府一趟,就说...孤很喜欢这瓶香,请宋三小姐再送些来东宫。”
话音刚落,立马就有人领命去了宫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