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皇后的宴会却不得不一拖再拖,因为北境的一行人竟然一直在帝都住了快一个月,后来连负责招待的太傅伊绍都开始不耐烦了,没有明说但私下里可是骂了好多遍。
这一帮子人每日倒也没有说四处闲逛,只是总是来东宫和太子瞎聊,偶尔还会去拜访敬文帝,口口声声说请教,姿态摆得很低,让人都找不到什么理由拒绝他们。
北境求娶十公主被拒,皇后自然不可能当着他们的面举办选驸马的宴会,那不是当众打他们的脸吗?两国还在议和阶段,自然不能出这种岔子。
“...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北境啊,大溯这天气真的是够够的了,连点带劲的酒都没有,老大这几天在搞什么啊?”金山倒在地上,完全不顾形象地大声喊着,恨不得整个驿馆的人都能听见。
斯里荣嫌弃地瞥了一眼毫无半点礼仪风范的金山,嘲讽一样地呵呵一笑,“老大那可是在干正事,寻找从大溯内部瓦解他们的方法,你个傻子懂什么!”他有时候真是不明白,虽然金山领兵打仗的能力真的是不可否认,但在其他地方真的是愚蠢得可以。
“你!”金山刚想亮亮自己的肌肉,让斯里荣这家伙开口前掂量掂量俩人的武力值差距,就看见自家老大回来了。
这下可找到评理的人了,金山三步并两步上前,“老大,今日有什么收获吗?”
“唉...”没想到瀛沙拓却长叹一声,“毫无所获。”
斯里荣迎上来的动作一顿,不应该啊,凭借殿下的聪明才智,怎么可能一无所获,难道大溯的那对父子竟然毫无破绽吗?
然后就又听见瀛沙拓接下来的话——“还是没见到我的香香公主,快一个月了啊~”
斯里荣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来,老大?公主?瓦解内部...好吧,他才是那个傻子。
“害,老大,你怎么不动动脑子?”金山用力拍了拍自家老大的后背,拍得砰砰作响,把“瘦弱”的斯里荣看得眼皮直跳。
一向不喜欢动脑子的金山竟然劝自己动动脑子,瀛沙拓都来了兴趣,大马金刀地坐在上座,“那你说说看,你有什么高见?”
金山得意地挺了挺胸脯,“咱们马上回北境,集结军队再打一次,打得他们大溯屁滚尿流,”边说手还边挥动,一副指点江山的模样,“然后你再提出要大溯送来公主和亲,他们敢不同意?还不屁颠屁颠地把那什么香香公主送到老大你的床榻上面?”
瀛沙拓眯了眯眼睛,这金山往常十句里面九句都是屁话,这难得的一句正经话倒还真有点道理。
虽然他们和大溯已经议和,但谁规定议和之后就不能再打的?
终于,北境一行人带着比来时多了几倍的行李踏上了归程,队伍蜿蜒了老长往北面去了。
“怎么还是不开心?”宋云澜看见堂溪香,这躲来躲去一个月,烦人的苍蝇终于走了,怎么还是闷闷不乐的。
堂溪香嗫嚅了两句,却没有实际说出什么东西来,因为原因实在是难以启齿!
瀛沙拓这家伙走之前竟然偷偷溜进了她的宫里,不仅不顾她的反对用力地抱了她一下,还大放厥词说她一定会是他瀛沙拓的妻子,让她好好在大溯帝都等他来娶她。
瀛沙拓还嘲讽了一遍这一个月里面他见到的大溯男子,说她找不到比他瀛沙拓更出色的男子了,她又气又怕,竟都没能说出两句反驳的话来,可把她懊恼坏了。
——
“母后。”堂溪铎的脸色实在是不太好看,这些日子白天要应付瀛沙拓,等到晚上才有时间处理政务,每日能睡上两个时辰已经是幸事了。
皇后瞧着太子苍白的嘴唇,泛着青色的眼下,忍不住一阵心疼,柔声问道:“怎么脸色差成这样子,请御医看了吗?”
“御医来看了几次了,说是疲劳过度,好好修养也就是了。”堂溪铎说,“不过都是一些老生常谈。”
“老生常谈?”皇后皱眉,眼角眉梢都透露出不满意三个字,“那是因为你从来都没有好好听过御医的话,所以人家才一遍遍地跟你说。”
堂溪铎知道母后有些生气,连忙笑着道歉,并保证他以后不会这样子了。
“知道你忙,母后也长话短说。”皇后知道堂溪铎这番话不过是哄她,让他放下政事去休息,他也没法儿安心修养,“其实这件事情前两年就应该定下来了,只是其后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
堂溪铎一听,已然知道了母后今日的用意,只不过他有些奇怪,便问:“母后最近不是在忙着筹备香香的婚事吗?”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去来皇后就忍不住叹气,她这两个孩子在婚事上都不让她省心。
香香那边本来都已经劝说得差不多了,让她在帝都子弟之中挑一个好的先定下来,结果这北境的人一走她就反了口,发誓自己一定要找一个十全十美的男子,无论是长相、才学还是武功都要一等一的,最重要的是要把她放在心中第一位。
世事难两全,十全九美已是万中无一,这上哪儿才能寻个十全十美的人,听完女儿的话之后,皇后只觉得香香是反悔了不想这么早嫁人罢了。
香香那边暂时劝不动了,那不就只能来催另一个了,按理说太子的婚事不是家事,而是国事,奈何她和陛下提了几次都被各种理由搪塞过去了,这一次可得下定决心把事儿办成了。
堂溪铎如今都二十三了,连太子妃的人选都还没定下来,这放在寻常人家都有些不正常了,更何况是皇室。
“你身为太子,你的婚事按理来说应当是母后和你父皇来决定,”皇后说完又不忍心,“但母后今日还是想问问你的意见,若你有合适的人选那就最好。”
“毕竟太子妃是要陪伴你一生的人。”
堂溪铎脑中突然闪过很多人的名字和脸,但有一个人的影子却越来越清晰,“母后...云澜怎么样?”
皇后闻言微微皱眉,显然有些意外,沉默了半晌才感慨出声:“云澜自是好的,孤看着她长大,冷静沉稳,在同一辈中无论是容貌家世还是气度都是上佳,只是...她年纪还小,尚未及笄...”
其实皇后一开始是想说,这小九可是对云澜不一般,以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