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中一人站在窗边,今日的天阴阴的,风从外头刮进来,薄衫被吹得飒飒,乍眼看去竟有了形销骨立之感。
“你有什么话非要当面和我说?”堂溪莫听见了背后有人进门的声音,却没有回头,闭着双眼背手站着。
应徽之:“不是我,是云澜托我给你带话。”
堂溪莫睁开眼睛,墨色的瞳仁望着窗外远处的青山,薄薄的云雾缠绕在上面,“呵,当真是绝情,如今竟然连和我说句话都不愿意了,我就不该来。”
应徽之走到堂溪莫身边,伸手将窗户关上,“但你还是来了。”他已经提早交代好了,周围的包厢也都被他包下,不存在被人偷听的可能。
两人终于面对而坐,然而堂溪莫对应徽之实在厌恶,都不愿意正眼看他,“她有什么话要说,赶紧说吧。”
“云澜说,希望你这两日和陛下自请离开帝都,她给你的建议是以已故皇后托梦为由前往皇陵守陵。”
听到这番可以说是莫名其妙的话后,堂溪莫才终于看向应徽之,见他面色正经才确认他并不是在胡说八道,“为什么?”为什么独独要他离开帝都,而且还是在这种时候。
应徽之却摇头,表示宋云澜并没有告诉他理由,又好像想起来什么似的说:“也许是因为储位之争素来惨烈,她知道你无意于皇位,让你离开保证安全吧。”
堂溪莫冷哼一声,“这样的话就不必说了,骗不到我,她是什么性格你和我都清楚,她做事不可能没有目的。”而自己的安全,呵呵,哪里能够得上这个标准。
应徽之沉默,他当然知道,心中其实也有所猜测,他知道宋云澜私下里在密谋着什么,也许和这储位之争有关,而对她而言,只有眼前的这位九皇子登基,才能给她带来实际的好处。
即便她和自己在一起这件事情狠狠地得罪了堂溪莫,但是从今日堂溪莫的态度也可以看出来,他对宋云澜依旧有情。
如今应徽之还不知道的是,和其他几位在朝的皇子相比,堂溪莫,她要怎么让九皇子登基。
包厢之中重新陷入沉默,堂溪莫看着满桌的饭菜酒水,也没有动筷子的意思,“你的话说完了吗?”
应徽之颔首,堂溪莫立马就起身准备离开,手接触到门的时候停住,“告诉她,我明日就会上书父皇离开帝都。”说完便离开了落瀛洲回了皇宫。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天色都暗下来,因为有应徽之提前的安排,并没有下人来厢房中点灯,应徽之一个人坐了很久才终于起身回家。
不过两日的功夫,就传出消息,九皇子堂溪莫自请去皇陵守陵,众人皆言,这位九皇子是怕了,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赶紧跑了至少能保住性命。
在朝的三位皇子也是趁此时机,抓紧一切机会在敬文帝面前表现,今儿是他想出良策治理一地涝灾,明儿又是他得到祥瑞进献敬文帝,你来我往,好不热闹。
然而还没等到这立储的旨意下来,敬文帝的身体却在某一日急转直下,接连几个御医被砍头治罪,依旧没有半点起色,有几日甚至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三位皇子一开始还能见上几面,后来不管在朝阳宫外跪多久都再也见不到敬文帝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