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撞见了，即便他们俩人身上并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被抢劫，但想必马匪也不介意挥动一下手中的刀顺手杀掉他们的。
李山年纪还小，趴在地上差点被心中想象的画面吓死，忍不住发抖，在心中不停祈祷，希望人家不会注意到他们。
李老头则悄悄抬起头，眯着眼睛，试图观察到一些什么。
马队从他们身旁不远处的大路上奔驰而过，幸运的是，他们并没有注意到趴在地上的两人。
“呼——”直到马队终于过去，光凭耳朵已经听不见任何声音之后，李山才瘫坐在地上，“这大半夜的，什么人啊。”
李老头张了张嘴又把话咽了回去，“还早，快点睡吧，等天亮了抓紧赶路。”说完就枕着包袱闭上眼睛睡觉了，李山也嘀嘀咕咕了几句之后躺下了，几乎在躺下的同时就打起了鼾。
刚过去的马队中，鲍澄几乎是咬着牙撑到了现在，多年的养尊处优，出行都是马车软轿，骑马的功夫都落下了，这一路过来，腰都快撑不住了，更不用说腿了，刻意加了厚垫子还是被磨破了。
“还有多远？”鲍澄问手下的人，声音都带着嘶哑，一路上吃了不少风，让他觉得自己忙完这一阵估计是要大病一场了。
岳行驱马靠近，“估摸着天亮就差不多了。”毕竟那边可不会像他们似的日夜兼程，时间还是好算的。
鲍澄抬头眯着眼睛瞧了瞧星辰，心算时间，才终于振奋了一下精神，一鞭子甩在马臀上。
“继续赶路！”
敬文帝一觉醒来，睁开眼睛盯着马车顶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自己现在并不在朝阳宫中。
拿手指敲了敲，立马就有伺候的人进来，他之前那些命不久矣的症状自然是假的，而那死了的几个御医也不过是在此次秘密出行的名单里面。
但他也确实等不及了，他年轻时身体就不算健康，当时还为此难受憋火，于是在其他地方就是要事事赢过别人，但真的年纪大了，才知道每况日下究竟是什么感觉，他每天醒来都觉得自己往死亡迈进了一步。
现在想想倒真是羡慕端敏，她明明比自己还大上两岁，却从小能文能武，虽然他已经许多年没有见过她了，但是探子每回发来的消息都有提及她身体安好，甚至连头发都乌黑发亮。
“陛下？”小太监跪在一旁，有些不知所措，陛下这究竟是想起来了还是另有什么事情要交代，为什么让他进来之后却动也不动一言不发。
“扶我起来吧。”他这次把阿寅留在了帝都，一方面是他在那儿才能让那些皇子臣子相信他就躺在朝阳宫中，另一方面也是让他和彭烨能够互相监督互相制衡，保证他离开帝都的日子中，不会出什么幺蛾子。
虽然已经尽量低调出行，但也仅仅是外头没有高高挂着彰显身份的旌旗，也没有明黄色的马车，其余属于大溯第一人的待遇还是有的，真让他微服出巡的话，可不知道能不能撑到延洲了。
小太监伺候着敬文帝洗漱换衣之后，才开口禀报，“陛下，鲍尚书在外头候着呢。”
敬文帝浑浊的眼中闪过一抹精光，“让他进来回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