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怀揣着一颗无理取闹的心,跟着“九哥”和“老十”上了马车。路上,他们将我的身世来历探了个底朝天,我自然是把说过无数遍的故事又重复了一次,故事里,我叫阿虞,因为饥荒死了爹娘和弟弟,被邻居收养,后来邻居也死了,只能出来自寻生路。每一句都不是假话,合在一起却非全部实情。生活给了我厚厚的甲克,我却用它来反击生活。
马车由嘈杂驶向安静,又从简陋驶进繁华,目的地是一座至少在我看来足够用“豪华”二字形容的房子,朱漆金铆门,威风凛凛狮,面阔五间,纵深三进,正殿配楼一应俱全,花园回廊影绰可见。院子角落里堆砌着木材石料,不时有工匠进进出出,显然这座宅邸仍在修建当中,工程未竣就有如此规模,日后气派可以想见了。我只恨自己少长了一双眼睛,不够将那雕梁画栋看个仔细。
“九哥”他们想来是见惯这些的,只顾往前走,害得我只能走马观花,一溜小跑才能跟上。尾随他们过了二门,进了一间僻静的屋子,早有老家丁将桌椅拾掇干净,茶果摆齐,肃手立在一旁听候吩咐。他两人各自坐下,“老十”眼风一扫,老家丁识趣地带人出去,不忘将门掩上,待人退尽,“九哥”方才将茶碗放下,竟是一口未动。
我有些局促,一路所见的气象和这两人此时的严肃沉默给我以前所未有的压迫感,所谓气场,大概便是这样了。心里紧张,额头、手心不觉渗出一层细汗来,“九哥”恰在此时开口短短几句话,骇得我出透一身冷汗——
“下面的话我只说一遍,你记好了,我是九皇子,这位是十皇子,这里是十三皇子将来的府第,从今以后,你就在这儿当值,伺候十三阿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