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但至少可以给我一柄防身匕首,不再任人宰割。
有了盼头,日子似乎不那么难熬了,时间在石磨间缓缓流淌,在陶瓮里挥发出辛香,转眼就到了五月初五。銮驾卯时进城,申时开宴,德妃从用完朝食就开始梳妆打扮,时辰差不多便带着一众随从施施然地往乾清宫去了。留下的人不多,本该在小厨房当值的另一个宫女把手里的活计塞给我,溜出去看热闹了,我把晚上德妃要吃的药洗好架上火,趁煎药的时间开始掏炉膛里的灰。
“阿虞?”隐约听见一个声音叫我的名字,我停下动作想再听听真切,忽来一股力量把我从炉膛里拽了出来,等我有些僵硬地抬起头,已看见近在咫尺的一双黑眸里倒映出两个小小的我。
他紧紧地搂住我,将自责和心疼传达得淋漓尽致:“阿虞,阿虞,我又错了……”
我用力地摇头:“没有,没有……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泪水和着脸上的柴灰,印在他鸭青色马甲的前襟上,积攒在心底的委屈被他那一声“阿虞”唤醒,争先恐后地夺眶而出。
在他面前,我的软弱无所遁形。
“胤祥,带我回家吧……”我窝在他怀里,一动也不想动,如果时间就此停止该有多好,让我们在彼此的拥抱里凝结成琥珀。
“好……”
“老十三!原我还不信,今日倒是眼见为实了!”十三阿哥话未出口,便被门口传来的一个声音喝断,我的心猛地一沉,暗道不好,一把推开他,跪地磕头:“不关十三爷的事,娘娘听奴才解——”
一记耳光扇得我眼冒金星,顿时满嘴腥咸,我咽下一口血水,眼看着苏玛又抬起巴掌,下意识闭眼闪躲,却听十三阿哥呵斥道:“住手!”睁眼只见他抓住苏玛的手腕借力将她推出几步远,苏玛跌倒在地,不住地呼痛。
德妃像是没想到十三阿哥会在她面前放肆,愣了一瞬,旋即厉声道:“老十三!你成何体统?!”
十三阿哥将我扶起护在身后,怒目圆睁地看着苏玛,毫不示弱地说:“娘娘不问青红皂白就让奴才责打阿虞,儿臣倒想知道这是哪门子体统?”
德妃疾言厉色:“放肆!我教训我宫里的奴才还要你同意不成?”
十三阿哥毫不示弱:“阿虞是我府上的人!”
“为了一个奴才,竟敢跟本宫顶嘴!老十三啊,你还有没有良心!”德妃气得浑身发抖,说着竟掏出手绢哭了起来:“这些年来我自觉待你不薄,对你视如己出,半分不敢疏忽,可到头来,你却为了这么一个狐媚浪荡的贱婢宁愿忤逆于我……老十三啊,你太让我伤心了……”德妃越说越伤心,哭得快要背过气去。苏玛等一众奴才又是顺气又是捶背,有人喊着快背主子回寝殿,有人说快去请太医,吆喝得热闹,却没人付诸行动。
更年期的情绪化真心不是盖的,画风转变得让人措手不及。我偷偷拽了拽十三阿哥的袖子,冲他摇头,示意他去看看德妃,他却反手握住我的手,梗着脖子站在原地,倔强地看着那群人乱作一团。
就这么僵持了一会儿,德妃突然两眼一翻当真厥了过去,方才还虚张声势的苏玛吓得脸色惨白,高喊着:“去叫太医!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