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也是为了还你一个清白,还请多担待了。”
担待你个头啊!
大脑飞速运转间,孟缃已是提着长腿走了过来,看似满面歉意实则一点不客气地掐紧她的手腕:“郑公子,得罪了。”
他倾身靠近,晃得灯影靡颓,郦听月眼前一花,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长势喜人的坟头草。
她眼一闭心一横,索性把无赖演到底。
只见她反手拽住孟缃的手,好险没把人薅得摔个狗啃泥,自个儿屁股直愣愣往地上一砸,胡乱蹬着双腿抬手拭泪:“呜呜呜,杀人啦!放火啦!欺负良家少男啦!大理寺仗势欺人,这可要我往后怎么见人啊!”
不要脸的见多了,如此不要脸的却着实是头一回见。孟缃嘴角抽搐,只好半弓着身子试图把人拎起来:“郑公子,你莫着急,先站起来说话……”
郦听月却像受了惊的兔子一般,手臂在空中挥得更加卖力,不偏不倚正正扇在孟缃宽阔有力的胸膛上,甚至雁过拔毛地偷偷掐了一把。
忍着额头乱跳的青筋,孟缃仄起眉,忙探手去捉她乱舞的手腕,冷不丁又被一头乱发扑了满脸。
二人正你来我往,眼花缭乱间孟缃浸满汗水的手指一抖,指尖蓦地一斜,往前滑出半寸,竟直直没入郦听月的鬓侧,把那面具撬开了一个边!
颊侧蓦地一凉,郦听月倒抽一口凉气,刚要从地上爬起来,孟缃却先一步拽着卷边,手上一使力,利落地将整张假面揭了下来。
山顶千门次第开,她表情空白地扬起一张少女的脸,旁边立马有人认出来:“月娘……这不是月娘吗?怎么扮做了男人的模样!”
趁着众人沉浸在震惊中,郦听月咬紧下唇一撑地面,转身急步朝向舷窗跑去。
陆榆一拍桌案,足尖点地跃至半空:“她想跳湖,拦住她!”
西湖弥广千顷,浩瀚无垠。人入其中,便如雨落大海,踏破铁鞋无觅处。郦听月虽不善水性,此刻破釜沉舟,或可拼得一线生机。
眼看黑蓝湖水已近在眼前,她奋力举身一扑,还没摸到窗棂,余光却瞥见十步之外的人群中,兀地有一泓光弧从中吐出,竟是直飞她面门而来!
“当心!”
一声清脆的玉石相击之声过后,忽有巨大的黑影倾覆而至,如屏山揽她入怀,无坚不摧。
几簇又朝又热的鼻息炸在耳畔,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声压抑的闷哼。
血珠噼里啪啦砸下来,正正泼在郦听月的鼻尖上。
腥甜气息钻入肺腑,她先是愣愣抹了把脸,嘴唇颤抖盯着掌心血渍看了好一会儿,忽地被抽走骨头似地往后一跌。
失去怀中支撑,陆榆登时如醉山颓玉,手中长剑在甲板犁出几寸宽的深痕,才勉强撑着自己没倒下。
孟缃抢身冲过来,脸色已是惨白。
“愣着干嘛,还不快去寻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