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十一月后,天气变得非常寒冷。学校周围的大山上灰蒙蒙的,覆盖着冰雪,湖面像淬火钢一样又冷又硬。每天早晨,地面都有霜冻。
坎宁到冬天每天三点一线,教室礼堂休息室。伊恩更喜欢呆在温暖的休息室或者图书馆看书,他们两个都恨不得披上几层厚厚的貂皮大衣。
而我和虽然冻得小脸苍白,但仍然十分固执的德拉科组在了一起。他经常趴在城堡走廊的窗户观看魁地奇训练,他是个魁地奇狂人,碰到任何关于魁地奇的东西都会发疯。
我喜欢在天上自由自在飞的感觉,但第一次骑扫帚给我留下了无法磨灭的阴影。那时我没有大人可以陪同,也没有任何人来教我,七岁的我自己摸索着飞上天空,开心的像一只冲破囚笼的鸟儿。
但我不知道该怎么控制它降落。我呆呆地在离地面五十英尺的半空中,一直到天黑——我没有了飞行的力气,它不受控制极速而危险地降落后,我幸运的挂在了树上,而不是摔破脑袋一命呜呼。
即使在一年级学习了飞行课,我的技术磨练后并不算差,但仍然在心底里对飞行抱有心理上的恐惧。
德拉科从窗口往魁地奇球场看,他总觉得这种猥琐的偷窥行为,能识破格兰芬多的战术。对此我的评价是:“弗林特会为你骄傲的。”马库斯·弗林特是斯莱特林魁地奇球队队长。
德拉科扬了扬铂金脑袋,颇有些骄傲:“当然!明年我一定会加入院队,让圣人波特哭着求饶!我不明白,为什么他一年级就可以加入院队?这不公平!”一年级的波特被院队破格录取,已经是学生们之间的谈资了。
德拉科喋喋不休的抱怨着,注意力又被其他东西吸引了过去: “瞧!”
是狩猎场的看守海格。
我伸着头去看,一阵冷风往我脖子里灌。
太冷了!!!
海格全身裹在长长的鼹鼠皮大衣里,戴着兔毛皮手套,穿着巨大的海狸毛皮靴子,在魁地奇球场上给飞天扫帚除霜。
“他胡子上都结霜了。”我裹紧了围巾,不明白一个巨人看守有什么好瞧的。
德拉科咬牙切齿道:“波特交的都是什么不三不四的朋友?这个粗鄙的野人,时不时的喝醉酒,还把自己床都烧了。还有穷鬼韦斯莱,现在又多了一个泥巴种?”
波特二人组现在变成了三人组,格兰杰也开始和他们形影不离了。当你和某人共同经历了某个事件之后,你们之间不能不产生好感,而万圣节的巨怪就是一个这样的事件。
“是啊,是啊。”我时常觉得德拉科是只名贵的猫咪,炸毛了捋一捋又会变的傲慢而温顺,“没有和马尔福交朋友是他的损失。”
果然,德拉科傲娇地抬着下巴“哼”了一声:“算你有眼光。”实际上他的嘴角快咧到后脑勺了。
绿色的袍子出现在了球场中央,格兰芬多们从半空中落下,两边似乎吵了起来。
我隔着并不算特别远的距离,看到了埃利奥特。天空灰蒙蒙的,空气也变得浑浊,他比许多同龄人都要高,在一群学生里,他颀长的身影格外显眼。如果有“在人群中精确的找到埃利奥特”的游戏,我一定可以一举夺冠。
我看不清楚表情,但已经想象到了他傲慢的模样,他大步跨向前,推了两个格兰芬多,格兰芬多愤怒地冲向前,弗林特有持无恐地嚷嚷着,争论了许久,最后红色袍子离开了球场,斯莱特林获得了魁地奇球场的使用权。
德拉科对这场争吵的结果十分满意,脸上浮现了兴奋的红晕,“我们赢了!”
我白了他一眼:“吵个十次,也不会给斯莱特林加上一分。”
绿色影子骑着扫帚在空中飞来飞去。埃利奥特击球带着一股狠劲,每一球都足以把人从扫帚上打下来,我毫不怀疑他疯起来会把击球棒往人脸上砸。
他们奉承只要练不死就往死里练的原则,连一向把“加入院队”挂在嘴边的德拉科吐槽起了训练强度。
听着德拉科的喋喋不休,趴在城堡走廊的窗口吹十一月的寒风,我意识到自己以前从不会做这种傻事——我不愿去面对内心隐秘的角落里,那些无法开口,无法被接受的龌龊心思。
埃利奥特从那天后再也不和我讲一句话了,他依旧是学院里的万众瞩目的优秀学生,我还是那个傲慢的斯特里特。
......
这周六是本学期第一次魁地奇比赛。作为斯莱特林的金牌击球手,埃利奥特再也没空在教室门口等女朋友了,塞尔温为此在休息室大哭了一场。坎宁叫嚣着晚上要吃蛋糕庆祝。
我捧着一杯巧克力热可可,把自己裹在毛毯里,惬意地坐在休息室的壁炉边烤火。当我睡的迷迷糊糊时,似乎听见有人叫我的名字。
是同学院的米里森·伯斯德,她的声音还是那么尖利:“谁都知道,斯特里特是个没教养的野种!德拉科,你不该和她混在一起。”看来我该撕碎她的嘴。
“是啊,她上次趁我不注意剪坏了我的头发!”是克劳迪。因为她诋毁我的头发是一堆水草。
“她对我用了吐鼻涕虫咒!”是塔夫特。当然要对你用,长舌妇的下场不该如此吗?
“黑魔法防御课上问我要不要试试钻心咒,她就是个怪物!”我不记得这是谁,但我总是不会冤枉每一个对我抱有恶意的人。
“她就是个疯子!以后会被关在阿兹卡班。”是弗利,那个被埃利奥特揍过的家伙。我该对他用不可饶恕咒才能让他长记性吗?
他们厉声讨伐着怪物斯特里特,仿佛天降的正义使者,毁掉我就是维护了真理与正义,那些闲言碎语汇聚在一起,组成了陌生的我。
他们说我是一个随时会发狂的疯子,充斥着暴力和愤怒,像一头囊毒豹。
我缩在这儿,没人注意到我也在休息室,听着她们七嘴八舌的指责,我的意识也慢慢回笼,准备给他们个教训。同时我也打算抽出魔杖,坐实这些传言,做好和德拉科变成对立面的准备。
“艾尔芙是我的朋友,她不会无缘无故做这些。”德拉科的语气很坚定,透着十一岁男孩的稚嫩,“她也不是什么野种,她是斯特里特唯一的继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