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又四分之三车站人山人海,我送别了依依不舍的粘人精坎宁·艾博小姐。礼貌地向伊恩的父母问好,又送别了萨曼莎。
我拖着行李箱,坐在站台边的公共长椅,远远看到德拉科的铂金脑袋反着光。他的身边站着两个大人,一个铂金色长发的男人大概是他的父亲,另一个一脸慈爱的美丽女士不出意外是他的母亲。他没有看到我,我一向怕麻烦,没有主动攀谈。他的母亲纳西莎·马尔福女士比我想象中的更优雅,从她的一举一动就可以看出她对儿子的疼爱,亲眼见到,比那些成堆的书信和费心思的甜点零食更具冲击性。西奥多的父亲看起来年纪有些大,他是诺特先生的老来子。
无处可去的只有我一个人。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想不明白弗利那样的坏种为什么也有人接。我该去斯特里特庄园吗?还是去卡罗庄园?我思考着,懊悔自己一时冲动没有留校。
发呆的时间过的很快,临近黄昏的时候我抬起头,车站的人几乎走光了,空荡荡的车站,猩红色的火车头静静伫立在夕阳下。我知道自己该穿过那堵墙壁回到斯特里特庄园了。
至少不用再排队通过,我安慰自己。
我站起身,拖着沉重的行李箱往那儿走,忽地听见身后有轮子在地面上滑动的声音,我反射性地回头去看。
如果你要说人一生只活那么几个瞬间,我首先想到的就是1991年十二月的第二个星期三。
埃利奥特拖着箱子,朝我走来。夕阳把他的影子拉的很长,身后是冬日午后短暂而灿烂的黄昏,云朵被火红的夕阳染成粉色,在只有我们两个人的车站,像一场麻瓜电影的完结篇。
他接过我的箱子,把我冰冷的手揣进他羊绒大衣的兜里,声音有些沙哑:“我们回家。”
在那一刻,我有了真正的家。
很久远的以后,埃利奥特告诉我,他在车站坐着看了我很久很久,试图去猜我在想什么,最后一无所获。他说,他不是我,所以无法凭感觉就猜出我的眼泪和痛苦的根源,不明白为什么我在人来人往的车站仿佛与世隔绝。但他说,他愿意试着去拥抱我,两个人在一起就不会那么孤单。
我是他的妹妹,也是他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