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下了很大的雪。
年长的男人,怀里抱着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儿,身后跟着刚刚20出头的少年,肩上扛着年龄为个位数的女孩。
毫无血缘关系的四个人此刻簇拥在一起逃亡。
已知却无法阻挡的敌人随时会追上来。
他们逃到一个又一个地方,干掉数不尽的敌人,片刻的小憩对他们而言都是奢侈品。
你在某个雪天被捡到。
原本是躺在那里的孤儿,却坦然的接受这迟来的新生。
“雪弥,这个名字怎么样?”捡你回家的孩子翻遍书籍,为你想一个名字,“母亲?”
“好啊,以后她就叫‘金木雪弥’了。”
你记得所有。
从你看到这世界第一眼,到生理上承认你生长出自己的意志。
“从现在开始,你被去掉姓氏,雪弥?这名字倒可以留着。”
你遵从命运的安排,流放到孤儿院,延续你曾经的生命轨迹。
“在这里,就要听老师的话,院长最喜欢吃不听话的小孩。”瘦高的干枯人形挡着你所有的光,“听到了吗,雪弥。”
“……嗯、听到了。”
孤儿院的院长会吃小孩,不是夸张,这是事实。
每一个试图从这里逃走的孩子,都会被关进小黑屋,再也没有出来过。
就算是老老实实按照这里的规矩活着,最终也不过是会成为提供给别人的盘中餐。
“你是我最喜欢的孩子。”
某日醒来,你发现自己身处四面密闭的水泥房间,整个空间都是被腌入味的血腥。
透过一个厚玻璃,院长用贪婪地神色看着你。
“你是所有孩子里,最美味的那个,本来是想马上就吃掉的,但忍耐后的美味,才是更让人难忘的。”
面对那副极度崩坏,能止小儿夜啼的表情,你仍旧无动于衷。
你心里那道惊悚的线很高,区区院长不足为惧。
你盘腿坐下去,静静等待死亡的降临。
然而最后那扇门打开的时候,进来的却不是院长,是——
你睁开眼,白净的天花板、略带香气的房间。
你很少会梦到过去的事,这还是头一遭。
你不知自己睡了多少天,上杉先生说等他忙完就来接你。你看向四周,至少现在你还在【古董】。
伤口恢复消耗高额的能量,你摸摸饿的咕噜乱响的肚子,下床就看到了堆放在桌子上的速食食品。
也行。
伤口在隐隐作痛,仍旧不能阻挡你干饭。
【叩叩】门从外面敲了几下。
“我进来了。”来者进来的时候,刚好看到你狼吞虎咽吃泡面的场景,“你醒了,我去叫其他人。”
“唔?”你点点头,把嘴里的面条咽下去——你并不认识方才那位——这不重要,你打开另一盒速食米饭。
干饭最重要。
“雪弥。”雾岛董香紧接着出现,方才上来找你的那人也跟着上来。
“啊,早上好啊,董香姐姐。”你朝她挥挥手,抓紧时间干饭。
看到你还在进食,雾岛董香勉强一笑坐在旁边,那人观察一小会后选择坐在你对面,直勾勾的看着你吃饭。
唔、吃饭这样被人盯着压力好大啊。
你吃着吃着味同嚼蜡,咽下最后一口汤后,你终于停止进食。
“多谢款待,然后,这位是?”你看向对面,眼睛睁得很大,毫不掩饰的呈现出赫眼,神情倒像是路边随处可见小猫。
“你家大人还不来接你吗?”雾岛董香直接说。
“诗或呗都可以。”他说。
“呗先生。”雾岛董香用有些不认同的责备眼神看着呗。
“先生说忙完就来,现在可能就在忙着吧。”你点点手机,推送的消息你都看个遍。
“雪弥、”雾岛董香顿了顿,还是决定继续这个话题,“金木的事情,交给我们吧,我们会把他带回来的。”
提起这个话题,你满腹要发表的言论被压抑下去。
诚然,与喰种的交涉另一方理所应当也应该是喰种才行。
“我、”你有些急切的开口,身体重心前置,话到嘴边怎么说怎么觉得不合适。
“我只是、”那种仅体验过一次的无力感席卷你的大脑,“我只是、只是觉得,我可以、我应当,我那时只是没有反应过来。”
“我本应该能、阻止,我们本当……”生活总是这样,总要等到事情发生过去才找到当初的最优解。
“对不起……”雾岛董香刚才那股要撇开你去解决事端的气势消失不见,她也低下头,神色落寞。
“没事的,你们两个已经做的很棒了。”呗伸手,一手一边摸着你们两个的头,语气温柔的安抚你们的情绪。
“能从【青铜树】那群家伙手里活下来,也是一种实力哦,不要妄自菲薄。”
“说起来,当时雪弥被绚、那个家伙带走了吧,后来是怎样回来的?”雾岛董香赶紧改变话题,提起那天的事。
你缩了缩脖子,自从你被上杉先生收养后,基本上没有人再摸你头,“其实我也……”
“董香,”店长敲敲门,“可以出来一下吗?”
“失礼了。”雾岛董香朝呗和你点点头,开门走出去。
“雪弥可以在这里好好休息一下,不必担心。”店长站在门外朝你微微一笑,“先麻烦呗照顾一下这孩子。”
“没有很麻烦,我觉得很有意思,店长。”呗托腮看着你,像在观察小白鼠。
“怎么了,店长?”
“我们去那边说。”
说话和脚步声一点点远去,直至再也听不到。
“这里的每个人都是喰种,你不会害怕吗?”在略带尴尬的沉默中,呗先开口,“好像不是很害怕的样子。”
“先生教过我,不管是喰种还是人类,都是一样的。”你看向呗,“不管是害怕也好、亲近也好,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