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时分,皇都一处僻远的院子里,寒酥手持长剑,剑尖上滴着鲜血。黑纱遮面,只露出一双凉薄的眼眸。她身边倒下几个侍从,都是一剑穿心而亡。对面站着四五个男人一脸警惕的看着她,身后还护着一位女子和约莫十二三岁的男童。
“刘某与弟兄们早已隐退江湖,不再过问江湖之事,若是之前有得罪阁下的地方,李某一人承担,还望阁下放过我这帮弟兄和妻儿。”刘以抱拳道。
这黑衣女子能悄无声息的进入院子还不被他们察觉,轻功定是上乘,剑速之快令人叹为观止,看来他们这是摊上麻烦了。
瞧她年纪不过十六七岁,行走江湖数年,仔细想想,好像没有一位这般年纪的仇家啊。
寒酥冷冽的目光落在那两人身上,眼中满是讽刺。晚风骤起,她腰间长铃暴露在黑纱之外,发出一阵清响。
随之入耳的,还有她清冷的声音:“左宗规矩,我之剑,非手刃仇敌不可停。当年参与之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将手中剑挽出一个剑花,狠狠刺向刘以。
刘以没来得及防备,堪堪躲过去左臂被划出一个大口子。
“大哥,是她!她来了!”张康眼中恐惧不言而喻。
“当年我们就应该杀了她,以绝后患!”另一个男人说道:“今日,就算拼死,我们也要护您与嫂子彦儿离开!”
语罢,男人抡起手中大刀,奋力朝她砍去。
寒酥脚下发力,攻向他下盘,却在男人准备护住下盘时陡然使出轻功转窜至他背后,将剑刺入心口。
她从拔出剑,指向刘以。
“大哥,快带她们离开!”张康拿出双剑挡在她前面。
“彦儿,跟你娘离开皇都,永远不要回来,永远不要给爹爹和叔叔报仇,听话,快走!磬儿,带我们的孩子离开,走的越远越好,她不会杀你们的,快走。”刘以将她们推向后门,含泪再看了一眼妻儿,转身与张康一同对抗。
“身负血债,又谈私情,你太过自私,也于她不公。”寒酥冷冷道。
刘以笑了笑:“便让我看看,当年的小姑娘长进了多少吧!”
两人一同出剑,步法一致,速度一样,就连所用剑法也一样,恍若对方的影子。
寒酥怎会忘,兄长他们就是死于这样的招数。
可惜,这个剑法有个致命的缺点,只要比他们快,剑法就不攻自破了。再一致的招数,也是不可能和一个人一样的,人各有异,剑也是一样,尤其是在主剑手持剑之手受了伤的情况下。
她抵挡住两人的攻击,剑刃相互碰撞而摩擦出的点点火花像是在黑夜中星星灯光。约莫十几招之后,两人的速度便不一致了。
就是此时。
寒酥往剑中注入内力,凌空跃起踢向二人胸口,劈向双剑,内力将剑刃震碎,她穿过碎刃,手中剑径直划线二人脖颈,下一秒没了气息。
当年在江湖占有一席之地的江湖四手就此葬身。只是他们脱离杀手组织,连个魂灯也没有,怕是出来逃走的二人和她之外,没人再知道这个消息了。
她从包裹中拿出一个小瓷瓶,把瓶中粉末倒在三人身上,几息之后,尸体燃起大火。
寒酥快步跨向院外,上马朝皇宫奔去。
皇宫居锦宫
众人围坐在一桌宴席上。
“娘娘,这饭菜凉了,奴婢拿去热热吧。”碧珠说道。
“也好。”李锦眼中藏不住的失落。
皇帝靠在椅子上,声音中有些愠怒:“不是说晚上到吗,这丫头,还敢放皇后的鸽子?”
楚容打圆场道:“陛下莫生气,姐姐也别担心,许是她路上有事耽搁了。”
“母亲不知,娘娘就是在担心寒酥姑娘出事了,若不是要紧事,她一定会先赶来看皇后娘娘的。”北萧拿出一块糕点,往嘴里一塞。等了这么久,他都饿了。
“父皇,母后,楚妃娘娘,儿臣还有事,就先走了。”北黎归站起身,弯腰行礼。
北萧喝下一口茶水,打趣道:“瞧,我哥等得都不耐烦了。想想,这怕是兄长第一次等人吧,还等了这么久。看来皇后娘娘想让寒酥姑娘和兄长打好关系是不可能喽。”
“你呀,快闭嘴吧!”楚容没好气的拍了拍他的手臂。
北黎归瞥了一眼他欠揍的表情,默默又坐下了,只是浑身上下散发着冷气。
“陛下,不好了!”张公公急忙走进来。
“怎么了?”北炎问。
张公公看向众人。
“无妨。”
张公公擦了擦额间的汗:“方才护城将军来报,今夜巡夜时发现陈家满门被灭,无一活口。”
“什么!”北炎一拍椅子扶手,眼中怒意不言而喻:“何人干的。现场可留下蛛丝马迹?”
还未等张公公回答,皇宫内穿来一声声的鹰唳。
“皇宫何时有鹰?”北炎问道。
张公公:“不知啊!皇宫内没人养鹰啊。”
“什么?不是二哥养的吗?”北萧瞪大了眼睛。
“快!关门!有刺客!”北黎归最先反应过来,赶紧站起来三两步跨到门前,就在门即将关上之前,一枝箭划破长空刺向李锦。
“皇后!”
“姐姐小心!”
楚容和北炎同时反应过来,一人一只手把李锦从椅子上扑倒,三人摔落在地。
“陛下!”张公公连忙扶起北炎和李锦。
“母亲!”北萧一脸担忧看向楚容,将她扶起身:“母亲可有伤着?”
楚容摇摇头。
箭矢刺进红柱。
与此同时,门外响起刀剑相互碰撞的声音。
李锦一脸担忧的看向门外:“黎归,这是怎么回事?”
北黎归眉头紧促:“怕是宫中来了外人。”
张公公哆嗦着唇护在北炎身前:“莫不是这些人冲着寒酥姑娘来的。她是不是在江湖上招惹上什么仇家,才想着会皇宫来受庇护的?”
李锦立马否认:“放肆!酥儿绝无可能是这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