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点让海莲娜怀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什么大嘤特色料理。
看着还剩许多的1664,海莲娜直接破罐子破摔,将错就错,还做了啤酒猪肝啤酒面包啤酒浓汤......哦,还有啤酒火鸡。
圣诞节嘛,怎么可以没有烤火鸡呢?至于这些菜的味道嘛......海莲娜一点也不想承认她曾经是个华夏人。
对不起!我给华夏人民丢脸了!
至于这些菜该何去何从......海莲娜在吃的第一口就想好了。
“这是什么?你闲的没事干自己动手做圣诞大餐?”布雷斯晚上其实是没什么胃口的,他对所谓的圣诞节大餐不感兴趣,只是想去天台抽烟,却没想到被海莲娜逮了个正着。
“对呀,尝尝,很好吃的!”海莲娜笑眯眯地递上了筷子和刀叉。
“你干嘛?”布雷斯一脸警惕地看着她,“这里面怕不是下了毒吧?”
他布雷斯也不是傻子,海莲娜基本就没给过他好脸色看,平常也基本就是无视,不可能因为自己送了一箱啤酒就突然芳心暗动了,反而因此愤怒想毒死他的概率更大。
虽说如此,从他那个浑身都是毒的母亲体内爬出来的他,也不畏惧任何毒药就是了。
“我是这种人吗?”海莲娜无语,“这是用你给我的酒做的菜。”
“啊???”布雷斯震惊,“你把我送你的酒拿去做菜了???”
这个女人是不是有什么大病,之前是把他送的玫瑰花拿来做香水精油,这次竟然拿他送的酒拿来做菜???
他倒是知道法国人会拿红酒做菜调汁,但是啤酒??她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
“谁TM让你送我啤酒的啊?!”海莲娜说起来就来气,“睁大你的眼睛,我才13岁,13岁知道吗?未成年人不能喝酒!”
“什么狗屁规矩,”布雷斯不屑,“梅林当年可是从小饮酒。”
“是啊,那是因为他们那个时代的水不能喝啊傻×!”海莲娜中文都骂出来了,布雷斯这个人真的是太欠了!她这世明明是个淑女来着!
“你吃不吃!不吃我就打包寄给西奥多!”海莲娜这是赤裸裸的威胁,事实上她怎么可能会把这顿大餐放过夜。这边又没有大火的灶台,加热只能用煎和煮的,得多恶心。
“你还想把这些拿去祸害西奥多?!”布雷斯直接抄起叉子叉了一块啤酒鸭。
海莲娜:丫的,为了让他吃真是煞费苦心。
这一世能够让海莲娜气到破防骂脏话却还能沟通不至于被打死的,恐怕也只有布雷斯了。
“怎么了?”海莲娜看着布雷斯一口下去,久久没有别的动作。
也没有......难吃到这种地步吧,海莲娜心头发虚。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布雷斯大笑着,露出了一种特别复杂、海莲娜看不懂的表情。
“你啊,可这是有趣。”他这么说着。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表情呢?悲伤?绝望?欣喜?欢愉?
海莲娜不知道。
只是良久,在布雷斯已经吃完起身离开之后,海莲娜才回过神来。
“咦?”海莲娜发现自己脸上湿湿的,“为什么,我哭了呢?”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哭。她只知道,自己似乎,在看到布雷斯的那个表情的瞬间,内心似乎有一个小孩哭了,内心似乎有一块空了。
就好像,直面了另一个自己一样。
人生有两大悲剧,一种是万念俱灰,一种是踌躇满志。
“不能哭,”海莲娜笑着擦了擦泪水,“大餐还有那么多呢。”
“不能浪费食物。”海莲娜这么说着,将混杂啤酒的大麦芽甜味的啤酒鸭吃进了肚子里。只是这啤酒鸭,似乎有一点咸味。
如果真的要哭,海莲娜一边吃一边想着,这里是厨房,随时都会有人进来;公共休息室有学院里的其他人,寝室里还有艾丽莎。
如果真的要哭,那就去有求必应屋吧。海莲娜这么想着,加快了吃啤酒鸭的速度。
成年人的悲伤就是如此,连悲伤哭泣都要挑时间地点,顾虑百般不是吗?哪怕自己想不通这悲伤从何而来,只是突然如潮水一般涌来。
布雷斯回到斯莱特林寝室,寝室里空无一人,他坐在西奥多的床上,点燃了一支烟。
“啤酒鸭……似乎味道也不错。”布雷斯自言自语道,脸上神色不明。
他送海莲娜啤酒,确实是有恶作剧的心思,但其中其实还有一层含义:
活得醉一点吧,朋友,不要过得太过于清醒,清醒意味着痛苦。
布雷斯不知道海莲娜是否理解到了这一层意思,但是从她把啤酒做成啤酒鸭来看,布雷斯已经明白了她的回答。
她要活得清醒,且自由。
这是对这个荒谬世界,最大的反抗,布雷斯喜欢这份叛逆。
那盘啤酒鸭其实并不是很好吃,有些咸甜,又有一点辣味。只是它让布雷斯想起了多年以前,诺特夫人为他亲手戴上的花环。
那天天空很蓝,花环弥漫着特有的芳香,诺特夫人的笑容很美。
那时候布雷斯想,这一切真美好啊,他就活到忘记那一天的时候吧。
就像诺特夫人死去的那一天,他本来想追随她埋入尘土,可他见到了那天的西奥多。于是他想着,那他就活到西奥多会笑的那一天吧。
今天的布雷斯又改变了想法。
那他就活到某一天再也吃不到美味的啤酒鸭的时候吧。
就像太宰治说的:我本想这个冬日就死去的,可是最近拿到一套鼠灰色细条纹的麻质和服,是适合夏天穿的,所以我还是先活到夏天吧。
那是布雷斯·扎比尼的最后一个誓言,也许是老天听见了他的誓言吧,他也确实在吃不到啤酒鸭的前一晚,以一种荒谬的方式离开了人间。
他失去了活着的理由,于是老天便将他收走。毕竟一出悲剧,自然是越快结束越好不是吗?
此时带嘤某天主教堂门口,站着一个黑发绿眸的小女孩,她已经站了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