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村儿,太阳已经下山。 当江年进了屋,江大山和汪红看着驴车上已经空空如也的箩筐,顿时呆了呆,一直在家里的二婶,也歪着头不停的往车里面瞅。 “我的乖乖,那么多蘑菇都卖掉了?那得卖多少钱?”二婶的语气中透着羡慕,心里似乎盘算着什么。 “嗨,也没卖多少钱,也就六七十块吧。”江年随口回答道。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光卖蘑菇就卖了六七十块,他还卖榛子呢,还卖那个什么香辣土豆块,车里可是什么都不剩了,那一天得卖多少钱? 二婶彻底不敢想了。 以前知道江年摆摊挣钱,但是也没想到这么赚钱,这一天赚的钱,比别人在工厂辛辛苦苦一个月还要多上几倍,这还得了? “小年啊,摆摊这么赚钱,你看二婶是不是出去摆摊的料?” 一听二婶这话,一旁的二叔顿时没忍住,笑出声来:“你?看人家拉屎你腚眼门都刺挠,人家小年出去能说会道,你出去就你那张嘴和大嗓门还能出去受得了那气?你快消停点在家干活得了,我一个月也不少挣,供你吃喝不成问题,你可别出去丢人现眼了。” 一听这话,二婶顿时不乐意了。 “我怎么就丢人现眼了?你越是认为我不行,我就越要试一试。”二婶顿时上来了倔脾气,她一但上来这个劲,八匹马也拉不回来。 年初种地播种的时候,用李二家到牛拉犁,二婶看人家的牛听话,非要自己拉不可,别人说什么都不听,谁料这一上手还没几下,就被牛甩了出去,幸亏李二在一旁,连忙拉住了老牛,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不过她这个人干什么也干不长远,三分钟热度,遇到点什么挫折就往后退,所以听她要出去摆摊卖东西,江年心里没什么波澜。 “妈,林莞妈妈几乎不做鞋,所以没有鞋样,我对着林莞的脚,用废报纸裁剪了几个样你看一下能不能用?”说着,江年从怀里掏出裁剪的报纸,递了过去。 汪红接过去看了几眼,连连点头,“嗯,能用,看人家林莞这脚长的怪秀气的,就不像我们农家的女孩子,脚又大又宽。” 上的时候,江年坐在炕上,仔细的数着自己现在有的钱。 “一共561块6毛,彩礼是够了!” 眼看江年赚这么多钱,汪红乐的合不拢嘴,一边纳鞋一边说道:“你那五百,我这几天东拼西凑,还借了三百,正好凑八百,一个吉利数。” 汪红心里高兴。 现在拿彩礼八百,到时候人家回一千六的嫁妆,人家娶媳妇掏空家底,她家娶媳妇还赚钱,上哪说理去? “妈,彩礼五百就够了,你那三百还是还回去吧,咱娶媳妇还赚钱,说出去让人笑话。”江年笑着说道,将数好的五百块钱规规矩矩的用报纸包好。 “谁笑话?十里八乡再也找不出第二个,这叫本事,他们羡慕还来不及呢!”母亲汪红撇着嘴,一点不以为意:“你们都不知道那天我跟老王婆说这事儿的时候,老王婆那个脸色,跟霜打的茄子一样,那叫一个难看。” 坐在板凳上的江大山听到这话,顿时皱了皱眉,一手拖着烟杆,吐了口烟,沉声说道:“孩子说的对,林莞那娃嫁给咱们家,已经是委屈了人家,咱要还想着人家的嫁妆,那还像话?就五百,五百不少了,能够说明咱们家对林莞丫头的重视。” “至于那三百块钱,也别退回去,提亲要办礼,结婚时候还要办酒席都需要钱,咱们得把婚礼办的热热闹闹的,才对得起人家。” 一听爷俩的话,汪红顿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可转念一想,自己现在琢磨着怎么让林家出更多的嫁妆,和王兰嫁女儿时候琢磨着让自己家拿更多的彩礼不也是一个样子吗? 想到这里,她顿时释然了。 现在儿子这么能赚钱,千八百块都是十几天的事情。 “瞧瞧我,也跟老王婆子似的,钻进钱眼里了。”母亲汪红想通,连忙笑着说道:“行,就按照你爷俩说的,彩礼五百,剩下的钱咱留着办酒席。 眼看母亲汪红同意,江年和江大山顿时都脸色好看了起来。 母亲汪红这个人,有时候犯糊涂,可通情达理,在大是大非面前从来不含糊,也能听得进去劝。 总的来说就是一个非常可爱的人。 江大山一边给自己的烟斗力装烟叶,一边说道:“眼瞅着就到提亲的日子,除了彩礼还得准备气他的东西,烟酒茶糖一样不能少,不能让人家觉得咱们没礼数。” “对,得拉个单子,你明天出摊之后,就都买回来。”母亲汪红连忙说道。 “行!” 接着,江大山对着自己的婆娘说道:“还得研究一下去提亲的人,咱们老张家至少的去一个德高望重的长辈,明天带上点鸡蛋,咱们两个去三叔公那一趟,他腿脚硬实,也喜欢热闹,说话办事儿都是场面人。” “行!” 母亲汪红笑着回答。 一说到提亲的人,汪红顿时又想到了一件事情,连忙说道:“说到上门提亲的人,我还想到一个问题,两个孩子是自由恋爱,这上门提亲按照咱们这儿的习俗,没有媒人可不行,这可咋办?” 这个问题,一下子就把江大山给为难住了。 江年和林莞是自由恋爱,根本没有媒婆,现在上哪找人去? “他二婶你看行不?”见江大山不说话,母亲汪红灵机一动问道。 “别!”江年一听,当即反对。 “二婶那人,是能说会道,可心眼也多,可别闹出什么幺蛾子。” 一听江年的话,母亲汪顿时一脸愁容,一时间也想不出一个合适的人来了。这个年代,人们的思想还是比较封建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