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赶鸭子上架的结果可想而知,乐队考核当天,键盘来星曜和鼓手安迪正常发挥,贝斯程洁顺利弹完整首,副主唱程晓晨无功无过,主唱秦恒之顾得了嘴就顾不了手,唱得勉强过关,弹得稀碎。
一周的临时乐队在表演之后立即解散,秦恒之的演唱得了中评,乐器是差评,因为乐队整体不错,他本人拿到了2分的加分。
对比安迪和来星曜的5分,2分当然不多,但对比其他组0分的小伙伴算好了,可小秦看起来闷闷不乐。
乐队解散之前他们组的程洁说她暑假结束也不留了。自从成规离开之后,他们一直在聊这个话题,只是之前秦恒之在忧虑乐队的事,没空多想,现在乐队考核告一段落,他迟到地伤感起来。
今天是周六,考核结束一部分人提前回家了,其他人都在大排练室,来星曜找了一圈才在1号排练室找到秦恒之。
加鹰给他们买了消暑冰冷饮,来星曜一手一杯悄悄走到秦恒之背后,还想着吓他一下,结果反而被他满脸泪痕吓到了。
在加鹰他们已经达成共识,秦恒之是哭包之一。按理说来星曜不应该那么惊讶,但先前几次大家都在一起,会有人调侃调节气氛;而且说他哭了吧,人家只是眼睛红红带点鼻音,也没见流眼泪啊!
这种“眼泪顺着脸颊往下”的场景不应该只出现在电视里吗?
来星曜吓了一跳,“啊”了一声愣住了。
这一声成功吓到秦恒之,小泪人也愣了一下,想躲没地缝,便强装镇定。他伸手抹了抹眼泪,吸了吸鼻子,居然还咧嘴笑了,只是说话声音带着哭腔:“你怎么过来了。”
来星曜觉得有点尴尬,秦恒之显然想自己独处;但打断之后再走更尴尬,她也假装不在意,指了指背后写字板上大大的“来星曜专用”几个字:“这是我的地盘。”然后把手里的冷饮递给他,挨着他坐下了。
秦恒之看着她坐下,轻声说了一句:“谢谢。”
夏日长,现在还早,太阳都没下山,西斜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在地板上。幸好加鹰的冷气很足。
来星曜反省了一下自己:“我不应该坚持让你弹唱,如果你只是唱歌的话,分数肯定更高。”
秦恒之皱了皱眉头:“你在说什么?”
来星曜看向他:“你不是因为分数低所以哭吗?”
秦恒之无语:“谁会为这个……”虽然他歌没唱好,吉他没弹好,舞台表演一塌糊涂,但乐队整体不错,2分他很满意了,怎么会因此哭呢?也不知道来星曜怎么联想到的。
考核刚结束,全组他的分数最低,然后看见他哭了,自然而然就联想到了啊。“那你哭啥?”
“我没……”哭。这都快成为秦恒之的口头禅了,他轻呼一口气:“我也不知道。”
“哦。”来星曜不会安慰人,想着要不还是走吧?但现在走不但尴尬,还很奇怪。早知道就不管他了,她怎么突发好心要给他拿冷饮呢?
沉默了一会,秦恒之开口:“他们……还在聊暑假结束要不要留下的事吗?”
“嗯,你刚不也在吗?程洁和张晓龙都说不留,他们升高三了。要我说高三就不应该参加夏令营啊……”来星曜一边讲一边要加自己的“评论”,“安迪肯定会留下,他要走了加鹰得炸,周一说他爸让他复读,如果他真复读估计贪贪也不会留……”
这些不是秦恒之关心的:“那你呢?”
秦恒之哭过的眼睛红红的、亮亮的,挺好看,来星曜看了一会,转过头看向窗帘:“安迪留下的话我也留吧,周末可以过来玩。”
“那就好……”
秦恒之的声音很小,来星曜忽然串起来了:“所以你以为大家都要走,然后就哭了?”她做了一个夸张的惊讶的表情:“你是林黛玉吗?”
这是什么比喻?秦恒之被她逗笑:“不是。”他没那么重感情,或者应该说他们还没有那么深的感情。
他的眼泪跟鳄鱼眼泪一样,有时没什么特别意义,他没办法解释为什么,他也不想来星曜胡乱猜测:“我真不是在哭。我是想到成规的事,想着想着就流眼泪了。”
这更奇怪。来星曜忽略他第一句:“你俩感情也那么好吗?”
安迪和成规是搭子,她知道成规走的那天安迪专程去送来着,但她没见秦恒之和成规走得特别近啊,至于这么几天了还为他哭?
秦恒之不会读心术,只是摇头:“没多好,我俩家在一个方向,在车站碰上一起等车就聊聊。他走那天我给他打电话来着,他撂担子那天……”
来星曜关注点:“他给你道歉了吗?”那天成规说话确实有点过分,虽然可以理解他的心情。
秦恒之还反应了一下道什么歉,他本来就没脾气,没把那天的事放心上:“没说这事,就聊了一点无关紧要的事。”当面还好,电话聊天他反而有点别扭,只是问了问以后,给了一些祝福。
既然无关紧要又有啥好哭的呢,来星曜想起雷迪娜那天说他是为了弟弟妹妹,想到成规才刚成年就要异国漂泊,忍不住感慨:“他好可怜。”说不定秦恒之也觉得他可怜。
他们看事情的角度大概不一样。秦恒之觉得有点可惜,不过:“还好吧,成规自己挺期待的,去美国诶,听着很酷。”
十几岁的小孩没真正接触过社会,不知道什么人间疾苦,对未来的憧憬只有美好,不会想象苦难;从电视电影里看到浮华繁荣的城市景象,以为人人都能在那里收获美好生活。
每个人都有自己对未知世界的期待和想象,来星曜不是成规,也不是秦恒之,很难用他们的角度看这个世界。她无法给出评论,但祝福可以:“希望他一切顺利吧。”
冷饮的冰都化了,在透明的塑料杯外壁挂满水珠,手轻轻一晃,水珠顺着滑落,来星曜没心没肺地想:像秦恒之不值钱的眼泪一样。她还想说些什么,手机响了,安迪来电话了:【你们在哪呢?】
为啥是你们?“1号室。”
【到食堂来,生日会开始了,有好吃的。】
有热闹肯定要去凑!“好,一会来。”来星曜看了看秦恒之的脸,还是觉得一眼就看出来他哭过,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