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四五天,鹿雨接到了从上海寄来的快递电话,尝试沟通后,最后哑口无言。
她不会说本地话,快递员普通话也不标准,
说话带着口音,两人沟通不到一块。
再三考虑下,只能她自己去取快递。
挂了电话,鹿雨呼了口气调整心情,瞅着挂在窗台皮快干的苹果,去楼下找程朔。
民宿没生意,整个地方特别静,就是放慢脚步,程朔在院子也知道她下楼了。
不用办入住也不用接游客,他站在小池喂鱼消磨时间,一把鱼食撒下去,鱼嘴争先恐后透出水面大口张着。
他又放了把鱼食,听见里面的脚步声轻了,她出现在门口,止步在门沿前。
空中飘来的风里有一丝她身上的淡淡清香,即使不说话也难掩她的存在感。
程朔把鱼食一把撒尽,朝她望过去,她靠在门上有种别样的性感,漫不经心地脸上闪过可惜,似乎看他喂鱼还意犹未尽,他想:喂鱼有什么好看的。
在屋子里关了两天,她的气色比第一天来的时候好太多,那天脸上还有跋山涉水的憔悴,如今白里透红,像颗果子。
程朔打了个无关痛痒的招呼:“关了两天,是打算要出门了?”
鹿雨顶着素面朝天的脸朝他走去:“快递站在哪?”
程朔看着她白晃晃的脸,问:“你要寄东西?”
“我有快递在那。”
“在古城路口。”程朔似乎想了一秒:“我带你去吧。”
程朔把鱼食盘放下:“你到门口等我,我关门。”
鹿雨淡淡道:“哦,你快点。”
程朔听了挑了挑眉,这个女人身上有她的傲气,短短几句,不谦逊很执拗,不过,他也没放在心上。
鹿雨站在门口,路上有行人扭头看她,嘴里说着她听不懂的语言,说完,还冲她笑。
她不语,对这里的方言有语言障碍,虽然听不懂但也知道她们没有恶意。
程朔锁好门,看着她说:“想不想知道她们刚才说什么?”
鹿雨被他逗小孩的模样一时无言,道:“你不说我大不了把你那几条鱼煮了。”
程朔一噎,如实相告:“说你裙子花色好看,他们今天到镇上找找,也去买一条。”
鹿雨眼睑轻敛:“我这条纯手工,她们买不到。”
“那就没办法了。”
程朔把钥匙放兜里,嗓音很磁性:“你再等一会,我去借个车。”
“还等?”
她表情诧异,语气微凉,有种滑稽的反差萌。
程朔从她娇淡的表情中看出隐约的不快,似有若无地一笑:“女孩子别这么急躁。”
她目光定在他脸上,为了证明自己不急躁不作声了。
石板路上长着青苔,绿色的小枝叶从缝隙间破土而出,在微观世界中努力生长。
程朔保持一动不动的姿势握着方向盘,怕后面坐着人不适。
“你怎么就借了这个车?”
鹿雨紧绷绷地坐在小毛驴上,风吹着她的长发飘起来,像张牙舞爪的八爪鱼。她缕了一把头发,像和风拧眉较劲。
程朔避开人群,跟她解释:“巷子小,只适合骑这个。”
反光镜里,她嘴唇抿着,眉头皱得老高,像有人欠了她八百万一样。
程朔看她的表情,觉得好笑。
正想着,她一拳捶他手臂上:“你的背碰到我了。”
程朔已经往前倾到没位置了:“那你往后靠一靠。”
鹿雨就是因为这个才烦恼:“这个车没有靠背。”
程朔无奈:“忍忍。”
鹿雨往他腰上戳了一下:“你是不是在故意整我,古城里肯定有观光车。”
程朔手动刹车,车子因为猛地一停,鹿雨躲避不及,整个人往他背上撞。
“程朔!”她气急败坏地喊他全名。
“到了。”
他面色不改下车,只话里带点儿心虚,刚才神游太虚差点骑过头。
……
古城的快递点在一个水泥墙的屋里,里面有三个年轻人在分件,快递车上扔了一车,更多的还是零零散散堆积着。
快递寄前,安嫂给她拍过照片,鹿雨大致了解快递长什么样,是五个小腿高的纸箱。
几个大小一致的箱子叠在一起就在鹿雨面前,她看了眼收件人是自己没错,于是给他递眼神。
程朔看了她一眼,拉拉嘴角没说什么,出发前他没想到是这么五个大箱子,这样一来,那辆车肯定不够装了。
鹿雨明显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摇摇头啧了一声:“我就说这个车不行。”
程朔闭嘴,这不明摆着,这几个箱子都能把她人装起来。
“我去想办法。”程朔的目光在她身上过了几个来回:“你别乱走,走丢了还得报警。”
鹿雨这会没和他斗嘴:“我就在这等你。”
程朔呼了口气实感不易,终于看到她听话的样子。
没一会,程朔找了个帮手,帮手推了辆推车,普通的手推车有两个推车柄,底下装了两个轮子,特别节能。
鹿雨在古城上看到过不少这种车,都是早市上推出来卖东西的,大小不大,也轻,能推着在小巷里各处走,特别方便。
程朔把箱子搬上车,客气地对推车主人说:“祥叔,就这五个箱子,要麻烦你帮我送一趟。”
叫祥叔的是白族人,穿着白族的服饰,笑眯眯像个活佛:“朔子,这金花是你女朋友?”
程朔没想到祥叔会突然说这话,还当着人面说得这么直白,正要解释,就听见她耸了耸肩说:“是女朋友就不收钱?”
祥叔看着她,笑容化成细细的眼角纹:“那可不,朔子是我从小看大,算半个爹。”
“那就是吧。”鹿雨怕麻烦,索性化繁为简。
程朔抽了抽嘴角,被她奇怪的脑回路折服,把她拉到一边,问:“你搞什么鬼?”
鹿雨无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