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霆将宴席设在了幕府的花园里,夜里灯火通明,花草鲜妍,奇珍异草处处可见。
慕霆坐在主位,他的右侧则是慕澜灵和谢寒光,左侧则是言灼和明棠,连滚滚都独占了一个座位。
“今日澜灵冒犯两位小友的事,是我平日里过于娇惯她,才让两位看了笑话,真是对不住。”慕霆率先朝明棠和言灼举杯,“这是北斗的特产青泉灵酿,修士饮了可巩固修为,精纯灵力。”修士修炼时吸纳灵气排污纳垢,修行时间长了,日积月累难免有些杂质沉积,灵力不纯,进阶时常常会因境界不稳而修为倒退,这青泉灵酿刚好可以克化杂质,对大能来说大有裨益,慕霆拿出灵酿也可见诚意十足。
“是我不对,对不起,希望你们能原谅我。”慕澜灵语气生硬地说,说完又拿出一支海棠羊脂玉簪,用灵力轻轻推到明棠座上,“这是赔礼,这支簪子是离火宗去年从珞珈城拍卖会来的,里面有储物空间,空间里的东西也是给你们的赔礼。”
明棠把玩了一下簪子,用神识探入,里面有一艘飞行法器,也是船的模样,不过比今日那艘更宽敞,也更精致,随处可见价值连城的摆件。玉簪无主,明棠的神识一探入就自动认主了。
看完赔礼,明棠眉眼弯弯地说:“城主和女君客气了,我和师兄并未生气。”
她找出一只朝阳五凤挂珠钗,言灼也从芥子袋里拿了一瓶雨竹道君给的灵酿,青泉灵酿确实很珍贵,但对于从小喝灵酿长大的两位并无多大用处,雨竹的灵酿放在外面也是极珍贵的。
“今日我师父不在,城主盛情款待,我和师兄受之有愧,灵酿是雨竹道君亲自酿制的,珠钗则是姚梨道君所制,这点谢礼还请城主与女君切莫推辞。”明棠将灵酿和珠钗一并送到了慕澜灵处。灵酿她从小喝,摇光峰上下大多都喝过,芥子袋里还有一堆,根本不缺小小一瓶。至于珠钗则是姚梨的没错,但这上面凤凰做得并不好看,见过言灼剑上的凤凰虚影后,她们二人都对此万般嫌弃,送出去做个顺水人情也算有了用处。
慕澜灵脸色一僵,明棠这个做法显得她越发不知礼数,明棠的还礼比他们送出去的贵了几倍。
慕霆则是自如地打圆场:“道君好气度,不愧是神秀掌门的亲传弟子,不知两位道君此次出世是有什么任务在身吗?有需要离火宗的地方尽管开口,毕竟离火与昆仑关系密切,若道君不介意,大可将北斗当成第二个昆仑!”
明棠和言灼对视一眼,这老狐狸打什么主意呢?探听他们的行程,弟子的历练任务在昆仑不是什么绝顶机密的事,谢寒光向宗门里问问便知,问他未来女婿不是更直接?
言灼语气平静地开口:“我与师妹奉天权之命,前往逢春派取一药植回宗。”
明棠心里称赞她师兄的拒人于千里外的态度都要藏不住了,小冰山快要进化成对面谢寒光那样的大冰山了。
慕霆:“北斗到逢春路途艰险,两位道君又是第一次出远门。寒光的毒是求助了逢春派花无眠长老才解的,小女与寒光不日也将启程赴逢春致谢。道君不嫌的话,就与他们同行吧。”
明棠:我很嫌的!
就在言灼准备出言拒绝的时候,谢寒光开口了:“你们是去取云间雾吧?云间雾是逢春特产,且是花无眠长老负责培植,不是什么人都能顺利得到的。”
明棠:怎么,你们未婚夫妻是拉踩夫妻吗?怪不得一样讨龙嫌。
言灼并未受到谢寒光影响:“我和师妹已经定了路线,和谢寒光并不顺路,就不麻烦贵府了。至于云间雾,出门历练重在过程,取不到的话想必宗门也不会太过追究。”
不会太过追究,有神秀在,有姚紫姚梨在,恐怕是根本不追究吧!
这明显戳到谢寒光痛处,他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他和言灼同样的天赋,甚至家世优越,言灼无父无母,无家族庇佑,就算当初给了昆仑半个库的宝物,那也是从他身上取得的全部资源了,凭什么掌门与其他峰主对他和明棠青眼有加,处处破例?等宗门大比的时候,那些峰主才会明白谁才是鱼目谁才是珍珠!
谢寒光脸色阴沉下去,慕澜灵本就冷着脸,这下宴席上的气氛可谓是僵到极点。
慕霆脸色依旧和蔼,甚至笑呵呵地岔开了话题,明棠也时不时笑着接话,她和师兄在外代表的是天衡峰,可不能有什么失礼失德地方,当然也不能做任人挑拣的软柿子。
宴席最后,明棠提出了告辞,她才不想住在别人家里,特别是这个别人还心思不纯。反正那艘飞行法器还不错,北斗城也没什么新鲜的,早出发晚出发都一样。慕霆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挽留,也只能放二人一熊离开。
送走明棠他们后,慕霆沉着脸将谢寒光和慕澜灵叫到书房。
“什么?为什么要跟着他们?这种偷偷摸摸的行径,我才不要做!”慕澜灵率先反驳了慕霆的话。
“慕伯父,他们二人虽是天衡峰的亲传弟子,但毕竟只是弟子而已,我和澜灵跟着,传到昆仑,我也不好交代。”谢寒光也不懂慕霆想做什么,那两人身上并无特殊价值。
慕霆并未因为两人的顶撞发怒,他脸色平静下来,一字一顿地说:“你们二人即刻启程,跟着明棠和言灼,别让我重复第三遍。”
慕澜灵瑟缩了一下,她用手挡了挡还想再问为什么的谢寒光,低低地说:“是,父亲。”
慕霆这种态度并不常见,她第一次见还是在母亲去世后,慕家有人想要慕霆娶新夫人,几个长老堵着慕霆想要逼他去提亲。那时候慕霆也是这种态度,温言安抚长老们先回去,第二天几个长老家里纷纷出事,严重的还丢了性命,自此,族中再无人提新夫人的事。
明棠和言灼此时已经朝着珞珈城出发了,珞珈城是修界最大的无归属方的一座城市,鱼龙混杂,城中规矩只有禁止斗法。因为法规宽松,珞珈城是修界贸易往来最繁华的地方,也是各种势力明争暗斗最厉害的地方,谁都想要这块地。
月明星稀,明棠躺在飞船的甲板上,身下铺着厚厚的云毯,这块甲板上甚至种了一棵桂树,用灵力养着,花开四季。淡淡的桂香弥漫在空气里,滚滚从芥子袋里翻出一堆吃的,奶果、蜜酿、像粒粒明珠的夜明石果、浑身长满尖刺的蓝毡梨、清甜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