赐的美酒装进小茶壶里带给小公主。
谢召就经常拎着这小茶壶去她的角楼上呆着,一呆就是一整天。
只是这琼浆玉液再怎么美味,谢召晕晕乎乎间,总是会想起苍南城路边吆喝着卖酒的小贩。
时湛伸手捞过那两只已经被磕破了边角的陶瓷碗,倒了满满两大碗。然后举起碗向着谢召的方向举了个杯,见谢召看过来,冲她笑了下。
谢召抿了抿嘴,犹豫了一下,还是举起碗和他碰了一下。
这两天发生了太多事情,谢召心里乱麻似的,隐隐约约的似乎感觉前世今生混沌一团的迷雾在被拨开,又隐约有种失序混乱的错觉。
走了片刻的神,她端起面前的陶瓷碗,抿了一口,却赫然发现时湛已经放下了碗。
陶瓷碗歪倒在面前的桌面上,桌上留下一线蜿蜒的水迹,碗里已经一滴酒液都不剩下了。
谢召:“......”
她这下真的吓了一跳:“你怎么喝的这么快!”
时湛本人坐在原地,听见她的话有些木愣愣地转过头来。
——脸色如常,看不出什么醉意,只是眼睛里笼罩着一层流动的光晕,迷迷瞪瞪的,耳朵也染上了一层有点可疑的红色。
谢召:“......”
她手一抖,手里的碗差点儿掉在地上。暗自腹诽道,这人在叱咤沙场这么些年,竟然还是个喝酒上脸的。
而且不仅上脸,看起来整个人都不清醒了。
时湛迷迷糊糊的,瞪着眼看着谢召若无其事地端起碗又喝了口酒。谢召皱了皱眉,道:“也不是太烈啊。”
这酒家说是用苍南山上的雪水酿的酒,谢召咂摸了一下,感觉这酒虽然比起苍南城的酒味道相去甚远,但跟盛京城那些淡得没味道的酒水相比还是天壤之别。
时湛就这么皱着眉头一直看着她,看着谢召一个人默默地喝完了一整碗,把空碗放在桌上。
他伸出手,将自己那只倒了的碗扶正,和谢召那只碗端端正正摆在一起。
谢召:“......”
时湛清清嗓子,似乎是在借着酒意给自己壮胆,似乎是有什么很严肃的话题要和她说:“我有件事,想要问问你。”
“嗯?”
时湛:“你今晚去找商林晚了么?”
谢召愣了一下,没想到他居然要问的是这个,点了点头。
“哦。”
时湛拧着眉头,神情凝滞,然后慢吞吞地坐直了:“他和你,说什么了?”
不知道为什么,谢召觉得他有点莫名紧张。
她定了定神,借着微弱氤氲的烛光看着对方的脸,感觉自己好像也有点喝高了,突然觉得时湛这副表情有点好笑。
“我问他,你为什么没有在盛京城里当差。”谢召说,“你为了南昭王征战多年,最后如愿以偿把他送上皇位,怎么突然消失了?”
时湛反应好像有点慢,半天才回道:“商林晚,他怎么说?”
“他说他不知道。”
时湛呵呵地笑了一声:“你信他的鬼话。”
谢召:“嗯?”
“我帮他做事,本就是报恩而已。”时湛很哼唧唧地说,“我——”
谢召屏住呼吸:“你怎么了?”
“......”
时湛张了张嘴,醉意朦胧地想说些什么,结果眼睛一闭,咣的一声趴在桌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