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天子的身旁,与天子并肩而立。
......这是什么人?
她又去看时湛,却发现时小侯爷的脸色不大好看,双眉紧锁,目光如炬,好似要将那女人和他旧主盯出一个洞来。
“......”
时湛犹豫了一下,试探着抓住了谢召垂在身侧的手。
她是个纸壳子,体温本就低,时湛的手乍一碰到她,谢召几乎被烫了一下。
......不明白这人又葫芦里卖什么药,谢召本想要挣脱开来,可又生怕弄大了动静招惹下面的人注意,无奈之下只能拿眼睛瞪他,用口型问:“你又怎么了?”
时湛指了指两人牵着的手,在她手心上写字:“你还记得苍南神女么?”
苍南神女?
谢召苦思冥想一阵,从久远的记忆深处扒拉出一点儿记忆,犹豫着写在他掌心:“这不是算命的骗子么?”
小时候她某次在苍南城的街道上乱逛,不知怎的她的小马驹受了惊吓,忽的撒开蹄子在街上狂奔起来,小公主制不住它,小马驹便一头扎进了路边一个小摊。
小谢召摔了个狗啃泥,灰头土脸爬起来的时候,便对上面纱下一双怔然的眼睛。
那女人自称是苍南的神女,谢召不信,她便看着谢召的眼睛,施施然开口:“你是大魏的小殿下。”
小公主大惊失色,完全没在意她还说了后半句:“本不属于凡尘的飞鸟落入华美的囚笼,为荆棘所困一生,最后却为囚笼而死。”
总之那日谢召花光了身上所有的银钱,叫她算了诸如“小马驹什么时候能长大”“院子里的梅花树什么时候能再开”“明年时兴的首饰是什么款式”叫人啼笑皆非的问题。
傍晚时分小殿下两手空空回到院里,三娘却给气笑了:“小祖宗,这都是骗人钱的玩意儿,你还真给唬住了呢!”
小谢召很委屈:“可是她知道我是谁。”
“我也知道。”三娘“噗嗤”一声笑了,揉了揉她的发髻,“你这照夜玉狮子的小马驹,整个城里没有第二个人能拥有呢。”
......
“其实不是。”
时湛在谢召手心里写:“相传苍南是凡间最纯净的净土,有些女孩儿出生起便有沟通上苍、未卜先知的能力,但为了避免祸乱,苍南神女大多深居简出,形容疯癫。”
“虽然有些人确实是以此为噱头招摇撞骗,但是眼前这一位,”时湛写道,“大概是真的。”
天子转头见她,微微欠身,毕恭毕敬道:“仙人。”
“不敢当。”神女笑道,“此时时候尚早,陛下为何立于宫城门口?”
天子沉默一会儿:“这已经是第二日了,按照您的说法,今天一早,她必然会亲自寻来。”
谢召听到这儿,心中陡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神女笑得高深莫测,侧目仰头去看君王:“看来,陛下那日从停云楼回来,两日未曾阖眼了啊。”
-
客栈里。
灵山目送着两人相扶着从窗户离开,叹了口气,在屋里溜达了半刻,估摸着时间差不多,那些官兵们要上楼搜查了,便打开屋门——
灵山“咦”了一声。
她几步下楼,客栈大堂空空荡荡,时候尚早,伙计刚刚开始忙碌起来,见着灵山十分惊讶:“客官,这么早!”
灵山环顾四周,问:“方才那几位官老爷呢?”
“什么官老爷?”伙计茫然了一会儿,这才反应过来,“哦,您说方才打马过街的几位么?”
“他们进店转了一圈。”伙计说,“买了仨包子,便离开了啊。”